莫名的,她想到了剛剛那兩個小混混的觸碰,身體下意識地顫抖,可菲尼克斯給他的感覺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明明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侵略性,但就是不太一樣。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路佳渾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這輛卡車外光源照射進來的地方,感覺自己緊張得幾乎快要暈過去。
「乖孩子,去吧。」
體型相比於人類稍小一些的警犬跳到了車內,東聞聞,西嗅嗅。
「汪汪汪——」
這隻名叫波比的警犬很快便嗅出了情況,開始激動地吼叫起來。
菲尼克斯還算冷靜,尤其是在聽到外面海關署探員的聲音時,他的身體先是僵硬,不過在沉默片刻後,他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稍稍放鬆了下來。
雙手鬆開身旁依舊十分緊張的路佳,將手伸進旁邊裝滿罐頭的箱子裡,從中特意挑出一盒鯡魚罐頭並將其打開了一條縫,敏捷而輕巧地起身,快的放到紙箱中間的空隙處。
車外的傑克斯聽到警犬波比的吼叫聲,快上了車,「怎麼了波比,是有情況嗎?」
於是他也跟著上了車,一手舉著槍,一手舉著手電筒抵在槍的下方,照射內部環境查看,結果走沒兩步,傑克斯就聞到了異味,目光迅定位,看到了車內地面上的一盒鯡魚罐頭倒在了地上,流淌出少量汁液。
「噫!」
這味兒並不是所有人能接受的,傑克斯此生最討厭的鯡魚罐頭,而就算是經過了訓練的警犬,也會被這味道熏暈。
開車的時候,箱子裡的鯡魚罐頭剛巧就掉出來了?
不……不。
傑克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很快,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般挑了挑眉毛,輕笑著垂下雙手,一把拉住了仍然想要往前沖的警犬波比。
「別進去了,蠢狗,你是想讓我被熏死嗎?」
高級探員馬奧尼剛剛被另一個黑人探員叫走了,現在時機正好。
傑克斯立刻牽著可憐的波比下了卡車,臉上難得的笑快消失又變成了之前的死人臉,並露出了些許嫌惡,和邊上的其他同事解釋,「裡面有個鯡魚罐頭翻了,臭死了,趕緊讓他們走!」
說完,他便走到車前讓司機開走,「走吧,沒問題了,但你們到時得清理一下車廂,有罐頭翻了。」
司機看了一眼身旁渾身緊張的托雷斯,大概猜到了些什麼,但他的經驗豐富,笑著和邊上的海關署探員打了聲招呼後便一腳踩下油門快離開。
隨著大門重被關上,聽到車輛重啟動,菲尼克斯防禦的動作鬆懈下來,而路佳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實在是太過疲憊,即便只是一些風吹草動,都足以令她提心弔膽。
但空氣中瀰漫著的惡臭令她感到窒息,再加上環境內的悶熱,更加使這個味道難以忍受。
路佳的額頭細細密密的冒出汗珠,甚至還噁心得想吐,筋疲力盡的她想要脫掉外套緩解身上的悶熱和不舒服,只是當她抬起手觸碰到登山服頂端的拉鏈時,如同夢魘一般的回憶再度朝她襲來,胸口和脖頸處的黏膩依舊揮之不去,緩慢地殺死她。
就好像是被覆蓋的傷疤埋藏在其中在緩慢地腐爛發臭,路佳知道自己應該儘快處理掉那些殘留觸感,可是她卻怎麼都沒有辦法面對這一切。
原來,路佳剛剛只是自以為自己能冷靜並冷漠的面對這一切,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她介意得要命,介意得要瘋了!
只是,她終究是要面對這一切的。
終於,路佳從衣服口袋裡摸索著拿出紙巾,然後轉過頭將目光模模糊糊的定位到身邊被黑暗籠罩的菲尼克斯,開口詢問,「……你有水嗎?」
菲尼克斯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摸索著身旁的登山包,從側邊口袋中拿出一瓶礦泉水,摸黑朝她所在的方向伸了過去。
「有,在這裡。」
只是卡車車廂里沒有任何光源,菲尼克斯伸出另一隻手,一把將路佳朝他身來的手攥在手心裡,然後將他手裡的礦泉水塞到了她微涼的掌心。
或許是意識到現在的環境實在是太過黑暗,菲尼克斯又將手電筒重打開,卡在高處的紙箱上。
昏黃的光線居高臨下地籠罩在兩人身上,給彼此都增添了一份溫柔的淡黃色濾鏡。
路佳原本擰開瓶蓋的動作稍稍停頓,抬頭看向身旁的菲尼克斯。
但很快,她又冷著臉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將一點水倒在了紙巾上,因為車輛的顛簸,還不小心灑落了一點。
但路佳並不在意,在深吸一口氣後,她拉開拉鏈,嫌惡地皺起眉頭,將濕潤的紙巾覆蓋在胸口,想要把身上的那些痕跡狠狠地擦乾淨。
嘻嘻嗦嗦的聲音響起。
意識到路佳想要做些什麼的,菲尼克斯立刻垂下眼眸,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在這悶熱昏暗且充斥著鯡魚罐頭臭味的密閉空間中,終究還是一言不發。
只是餘光瞥到身邊的路佳動作用力,臉色蒼白,惻隱與愧疚之心占據了上風,他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了路佳微微顫抖的手,啞然道,「我來幫你吧。」
路佳的動作停頓,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她移開視線,目光瞥向卡車的車廂底部,耳邊是轟鳴的馬達聲,脖頸與胸口處傳來稍稍濕潤的輕柔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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