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們正順著一條坎坷不平的小路往山上的景點走去,一路上只與經過的三兩遊客擦肩而過。
走到一半時,菲尼克斯稍作停留,等前後都沒有遊客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跨進小路邊那塊尚未被開發過的不規整土地深處,然後頻頻轉過頭示意路佳跟上。
路佳一邊喘息著壓低重心往前走,一邊時刻注意周圍的環境,菲尼克斯帶她走的顯然並非主路,因為山脈的遮擋減少了日照,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充滿綠意的樹木。
她越發覺得渴,本就體質不太好,此時在太陽的照射下更是頭暈目眩,帽子下的髮絲粘在了額頭上,不知出了多少汗,胸口也在劇烈地起伏。
路佳咬牙堅持著,她刻意不去想包里剩下的半瓶水,而是艱難地根在菲尼克斯身後,從還算有遮蔭處的地域重走到了光裸貧瘠的太陽底下。
為了避人耳目,他們似乎正在遠離科羅拉多河。
但路佳此時已經沒有判斷方向的心情,因為遠處的地勢不知何時從平坦逐漸變為了高低坎坷,逐漸龐大的紅色石塊相互交疊,一旦踩錯就很可能會從上面跌落受傷。
她此時本就狀態不好,看到他們可能要『不走尋常路』,路佳的身體逐漸酸軟,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從她的體內被抽離。
長時間的日曬、缺水和疲憊使得路佳中暑了。
但事實上,至少從缺水這一點來講,她是故意的。
因為一路走來,路佳發現菲尼克斯似乎對於她的度並不太滿意,這使得一直想要擺脫菲尼克斯的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成為了他的累贅,那麼他會不會選擇丟下自己不管呢?
但路佳也知道菲尼克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騙到,也多虧於之前因為上廁所而發生的糗事,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故意中暑。
等他走遠之後,路佳再快的將背包里的水拿出來解渴,從而順利逃脫他的掌控。
當然這多少有些危險,萬一路佳在中暑之後昏迷不醒,也沒有經過的遊客能及時發現她,那她可能會落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所以路佳不能再繼續往裡走了。
她起初倒下時的狀態其實並沒有那麼的糟糕,然而,或許是整個人躺在地上,沐浴在過分刺眼的太陽光下,又感受到灼熱到幾乎能將人烤熟的地表之後,半真半假的中暑幾乎就要成真。
視野模糊發暗,恐懼頓時籠罩上路佳的心頭,但五感依舊快抽離,無能為力。
不行了……後果比她想像的似乎更加嚴重,路佳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
距離下車徒步一個小時之後,菲尼克斯突然聽到身後似乎傳來悶響,像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猛得回過頭,他這才發現路佳突然暈倒在地。
菲尼克斯在意識到情況有變後立刻跑到了路佳的身邊,只一眼,就看出滿臉通紅渾身冒汗的她是中暑了。
於是他立刻半蹲下來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並將路佳往回拉到了那條小路下方一塊石塊邊緣的陰影處,同時他拿出包里的水,將水瓶的瓶口對準路佳的嘴角緩緩地倒去。
路佳的嘴唇緊抿,清澈透明的液體順著她精緻的下頜,濡濕了她的衣領。
菲尼克斯頓時皺起了眉頭,稍稍移動了一下姿勢,將路佳更好的靠在自己的大腿上,與此同時快脫掉她的帽子,並伸手解開她胸口的衣領,想要為她散熱。
「刺啦——」
拉鏈剛剛下滑到胸口,菲尼克斯的動作便立刻停滯住,乳白的飽滿綿軟與草莓粉形成鮮明對比,一時之間竟產生了非常強烈的反差,他這才想起她之前是將T恤脫掉了之後才穿的登山服。
想到這裡,菲尼克斯皺眉,迅移開目光,決定還是優先為路佳解決喝水的問題。
於是菲尼克斯用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掐著路佳的下頜,想要讓她張開嘴喝水。
可偏偏不知怎麼的,路佳的嘴閉得很緊,怎麼都不願意張開。
「路……路?」
菲尼克斯在她的耳邊反覆呼喊著她的名字,試圖喚醒她,讓她主動配合。
然而,懷裡的路佳只是睫毛輕顫,她掙扎著想要睜開雙眼,卻又根本無法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是在嘴裡模糊的念叨著,又像是在無聲地哭泣,「Lao…LaoLu……」
菲尼克斯一時間聽不出她究竟在說些什麼,像是名字。
他的記憶不知為何突然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路佳說想要讓他幫她找一個人。
她喊的或許就是那個人的名字吧。
不過這件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倘若路佳仍然始終緊緊閉上嘴,拒絕喝水的話,那她可能真的會死。
要丟下她嗎?
菲尼克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
迷迷糊糊之中,她在逆光之下好像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輪廓,對方正在她的耳邊聒噪的呼喚,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身體……好難受,渾身發燙。
她不會因此而真的死掉吧?
莫名的,她想到了老路,路佳失蹤四年的父親。
但路佳還沒有找到老路,所以她還不能死。
可是……可是,現在的她還不能喝水,除非她確認、確認那個該死的菲尼克斯……
記憶突然模糊,路佳頓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是無意識地被最本能的意識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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