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戈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语气都颤抖了。
他哽咽道:“妈……妈妈,你找到三哥了?你是不是找到三哥了?”
他听到妈妈提起了,柱子。
姜栀握着小戈的手用力攥了攥,垂眸,笑着道:“是啊,妈妈找到他了,开不开心?”
小戈连忙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嘴上还不住念叨。
“妈妈,我们是不是可以带三哥回家?”
“妈妈,回去一定要给三哥做粉蒸肉,炒笋子,还有最大最软的白面馍!”
“妈妈,三哥还记不记得我了?”
“……”
说话间,母子俩也来到了203门口。
姜栀推开门,小戈一下子就窜了进去,他眼睛扫了一周,最后慢慢放在了柱子身上,脸上有些疑惑,对进门的姜栀道:“妈妈,他是我三哥吗?”
柱子身上裹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
姜栀心头酸涩,重重点头:“是啊。”
小戈一下子就哭出了声,嚎啕大哭。
柱子这时也看到了小戈,他漂亮的杏眼里簇满了光,又激动又兴奋,却没有说话。
小戈慢慢挪着步子来到病床前,哭着道:“我三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妈妈头上破了洞,包了好几圈,三哥身上是不是都是洞?好疼,好疼的。”
听了他的话,柱子眼也湿润了,跟着哽咽起来。
姜栀眸光闪烁,把水雾逼退。
她上前,一手拉着小戈,一手拉着柱子,把两个孩子的手放在一块,轻声道:“你三哥没事,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踢球,一起吃白面馍。”
“好不好?”
小戈和柱子哇哇大哭。
隔壁床孩子的妈妈看着,怜悯道:“哎呦,看把娃可怜的。大妹子,没听你说你生的还是双胞胎哩?稀罕,真稀罕。”
姜栀没吭声,小戈却抽抽搭搭地回头说了句:“我们是四兄弟,不是双胞胎。”
柱子也小声道:“是四兄弟。”
孩子妈妈一脸震惊地看了看姜栀,好一会儿才讪笑道:“大妹子,瞧着你腰细细的,能一下子生四个娃?我还从来没见过恁厉害的。”
中年男人也冲姜栀竖了竖大拇指:“是稀罕,这事儿咋没上过报纸?”
姜栀嘴角一抽。
她原身那名声臭不可闻,还上报纸?
随着他们这一插嘴,两个孩子哭声渐歇,不多时,许久未见的陌生感就全部散去,两人头对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栀松了口气,看着他们道:“咱们先搬病房。”
“搬病房?”
“搬病房?”
两个孩子齐齐看向她,那小眼神又软萌又迷糊,看的姜栀心里一阵柔软,又在心里暗骂原主神经病,这么可爱的孩子,四个凑在一起多可爱。
她真是脑子有包,尽干蠢事。
……
单人间。
柱子和小戈好奇的打量四周,干净又宽敞,透过玻璃还能看到窗外马路上的行人。
姜栀把东西归置好,笑着看两人:“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们买。”
今天是两兄弟重逢的第一天,合该庆祝庆祝。
小戈歪着脑袋想了想,试探道:“白面馍?”
柱子也小小声道:“我也想吃白面馍。”
姜栀默了默,就这点小要求还真是容易满足,她笑着道:“行了,吃什么的事儿还是得交给妈妈,让你们大饱口福。”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眼神都亮晶晶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姜栀以为是张顺一家,打开门才看到是梁医生。
梁医生正是收贿了她一条烟,给柱子做手术的医生,这会儿看到姜栀,语气和态度都极为温和:“我过来是通知你们一声,明天该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