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京后面的话让王承恩脸色渐渐凝重。
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那这次抄家之事?”
贾玉京想了想:“这样吧,你让小春子在前面吆喝,我在后面策划,也好长长见识。”
王承恩笑了笑:“小春子人挺伶俐,但没有什么心计,有你在后面,也是不错的搭配。”
贾玉京见他答应,也松了一口气,跟着又气道:“那个八贤王不讲信用,居然告诉了今上,改天我给他几下老拳。”
王承恩面色古怪,呵呵笑道:“这是你俩的恩怨,我管不了,好了,我回宫复命,明天你去东门,小春子会接你……”
“好,王伯伯,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
王承恩回到了宫中御书房,将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色阴沉的可怕,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宫灯在跳动,夜风微凉,皇帝似乎睡着了。
直到外面大树夜鸟一声哀鸣,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承恩,准备些夜宵,朕肚子饿了……”
贾玉京一大早,来到了城门,门口小春子一见,眼睛一亮,连忙小跑上前打了一千:“爷,小春子有礼了……”
贾玉京跳下马:“起来吧,小春子,王伯伯如何吩咐你的??”
“爷,师傅说一切听您吩咐。”
贾玉京点点头:“人手及目标准备好了么?”
“爷,一切准备妥当,请您上轿。”
贾玉京板起脸:“现在你上轿,我是一个刑名师爷,懂不懂?”
小春子机灵过人,马上点头道:“爷,明白,不过爷,你这身衣服要换一套才行。”
大街上,上百名锦衣卫簇拥着一顶轿子,贾玉京即是一身东厂标配,手执绣春刀,头戴圆帽,一身黑白灰衣飞鱼服,脚下一尖头皂鞋。
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前面是一间围墙足足有上百米长的大衙门。
上面是繁体书写着两个《东厂》大字的牌匾,整块通体幽黑的木质让人望而生畏。
“站住,来者何人,此乃东厂重地,近者格杀勿论。”
门前四个守卫铮声拔出佩刀,同时口中吹响哨子。
“吱嘎!”大门打开,里面冲出二十几名手持武器的番子,一个个面目狰狞。
“咳!”小春子清了清嗓子,从轿中出来,手臂上有个长形布包。
“你们的督公呢?让这狗东西滚出来。”小春子倨傲一站,尖声道。
一个师爷见来人势头不对,一个个锦衣卫沉默不语,没有一点生气,而面前的小太监却盛气凌人,手持那个是什么家伙什?
不对,师爷连忙上前作揖:“这位爷,不知……”
“啪……”小春子对扇人巴掌很有心得,已经是练到清脆响亮,而不伤自己的手。
“狗东西,耳聋了?刚才爷我说的话没有听见?”
“啪……”反手又一巴掌。
师爷转了一圈,连爬带滚往里走。
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了出来,年龄约四十多岁,面如脸盘,蒜头鼻,顶着两个眼袋,耷拉着一双三角眼。
细小的眼珠子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一见当中的小太监,他心里打了个突兀。
这时,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只是不敢太过靠近。
“咳,老兄,东厂出来那个老太监是谁?”
“嘘嘘……老弟,你想死啊,那人是主管东厂诏狱的高起潜。”
“哎哟……”那人吓得咬了一下舌头:“老兄,这两帮人在干嘛?”
“嘿嘿,有好戏看了,这是经典的狗咬狗,戏里常常有唱的。”
“小春子……”见他手臂上的家伙什,高起潜从脚底涌起一股寒意:“小春子,有何事带人来厂?”
小春子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筒子,拆开绳结,唰声一展,尖声拉的老长:“高起潜接旨——”
“臣高起潜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