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的手颤了颤,忍不住进一步询问:“哪个城市?可以留地址给我吗?”
梁乐天觉得他这样有点奇怪,但还是乖乖地拿电话手表短信问妈妈要了地址。
因为梁乐天认识的汉字尚且有限,所以他直接将电话手表拿给了沈流云,让他自己看回信。柏林。
沈流云得到这样的答案。
上帝总算眷顾他一次,在他为难之际恰好送来机会。*
十月快结束的时候,闻星临时被叫去救场。
红鼻子教授的好友Fe1ix名下有一个乐团,近期有音乐会要开,原定的钢琴家却不慎出了车祸,伤到了手,只好重新找合适的钢琴家顶上。
红鼻子教授向Fe1ix引荐了闻星,当天下了课便让闻星赶过去试弹。
闻星表现不错,从三个候选人中脱颖而出,拿到了这次机会。
Fe1ix敲定人选后,高兴地来与闻星握手。他有点近视,与闻星之间的距离近了,很仔细地盯着人的脸看。
闻星被他看得不自在,疑惑地问:“是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Fe1ix连连摇头,眼睛里却迸出奇异的光芒,“我认得你!你是不是四年前在柏林演出过?弹的曲目是柴一。”
闻星轻轻地啊了一声,很意外会被Fe1ix认出来,好半天才迟缓地点了点头。
Fe1ix立即激动地向闻星说了一大堆溢美之词。
外国人的表达总是过于夸张,听得闻星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en,如果这次演出顺利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的乐团签订一个长期合作?”Fe1ix并非随口一说,不等闻星回答就为他分析了这份合作的可行性,“我可问过你的教授了,你们现在的课程安排得很宽松,你还有很多的课余时间不是吗?你就当接个外快啦。”
事实上,Fe1ix所说的合作好处并非只有赚钱这么简单,还能通过这些演出更快地帮助闻星在国际上打开知名度。这对于绝大部分的演奏家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机遇。
不过,闻星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Fe1ix,我能问问这些演出主要是在哪些音乐厅吗?”
Fe1ix一下便明白了他所考虑的问题,报菜名一样依次将那些知名演出厅报出来:“柏林爱乐厅,维也纳金色大厅,波士顿交响乐大厅……”
“可以了。”闻星打断了Fe1ix的话,对他笑笑,“那就期待我们这次的演出一切顺利吧。”
Fe1ix也笑着与他握手,“我很期待。”
演出比闻星想象中还要顺利。
当台上的音乐停下后,观众席为他们奉上了长达两分钟的掌声,闻星也回以深深的一鞠躬。
从台上下来后,闻星钻进了化妆间,打算将脸上的妆卸掉再走。
他刚找到卸妆棉,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得到他同意的回答后,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是个亚洲面孔的小男孩。
闻星有些意外,却见那个小男孩对上他的视线后,腼腆地笑了笑,身子也跟着进来。
很大一束玫瑰花出现在闻星的视野里,热烈的红玫瑰带着馥郁的芳香,高调张扬地塞了他满怀。
他一时错愕,捧着那束玫瑰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低头跟那个还不到自己腰的小男孩确认:“这个花是你送给我的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并且补充:“哥哥,玫瑰花里面还有一封信,别忘了看哦。”
说完,小男孩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留下不明情况的闻星。
玫瑰花里夹了一个小信封,闻星将花暂时放在一边,拆开了那封信。
信封里是一张摸起来凹凸不平的手工纸,纸上留了一行小诗,字迹与前两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