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竟是分毫不差,可这孩子平日痴傻,连自己名字都念不利索怎会背得出自己生辰?
小满看二人满脸狐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教这八个字花了她整整一上午,没有百来遍也得七八十回了,累得她险些连自己亲师娘都想打。
看两人似乎没反应过来,小满趁热打铁从袖子里取出一锭明晃晃的金元宝说:“生儿育女自是不易,我必不会亏待二位的。”
陈夫人眩晕恍惚一阵,快要被这金子闪瞎,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再看这小娘子的衣着,布料上乘,绣工精致,像是南方来的富贵人家,这下她想矜持也矜持不了了,伸手就要抢那金锭。
小满把手一收握在掌心里,微仰起下巴傲然道:“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去官府立个公据。”
“好说好说!”
陈夫人心想,小怜本也是家里的累赘,一个傻女换一辈子吃穿不愁,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岂有不从之理?
当日,官府明文立据,两边画字,这事立马就办了下来。
黄昏时分,小满牵着陈小怜悠闲地往家里走,心里异常痛快。那金锭自然是她用法术变的,过两日就会变回石头,但字据已立,他们若是反悔必要受牢狱之灾,如此一来也算给陈家一点教训。
她先前就已盘算好了,这孩子不能放到师父沈淼那边,只能自己带着,到时他与周词的房里单独辟出一块来给她住着就行。
宋柳忆的茶铺近在眼前,她拉着小怜径直走去,抬脚跨过门槛,她忽然趔趄一下扶了把门框,心里猛得漏跳一拍。
“柳忆,你替我看着她!我要出去一趟!”
她把小怜塞到宋柳忆身前,宋柳忆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追问她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放在周词身上的妖力突然异动,多半是出事了!
她循着感觉跑到弘英书院外,大门紧闭,威严厚重,院墙内,一抹残阳斜挂枯枝,怪诞诡谲。
弘英书院位处京城东南角,前朝便已建立,书院依山而造,清雅肃穆,与正门相对的另一侧立有一尊孔圣人像,万世先师,德和乾坤。
因今日冬至,书院放课较平时早些,周词只稍稍与先生多说了几句,书院内学生就已寥寥无几,他和小满说好要早些回,于是匆匆收拾完边转身朝大门走去。
彼时,偌大的书院空荡无人,几只黑漆漆的鸟拍着翅膀停落枝头,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夕照撞破云层,绽出丝丝血色霞光,他行至门口,脚下没来由一晃,随即眼前墨黑,似被人捂住了双眼,黑暗中,有人在他眉心轻轻画了个圈,指甲细微刮擦着,又柔又痒。
“谁?!”
他慌忙询问,对方却不答,片刻后,明光重现,一双小手慢慢挪开,眸中映入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小满?你怎么来了?”
“我来你不高兴?”
见她眼里委屈,周词赶忙摇头:“当然不会,我说要早回的,没想到你先来了。”他牵起小满的手说,“走吧,回去了。”
“嗳,我还不想走嘛。”她驻足不前,两手拉着周词往回扯了扯。
周词不明所以:“为何?书院已经放课,这会儿连人都没了。”
“没人才好呢。”她抿嘴浅笑,两手朝他肩上轻轻一推。
周词趔趄两下,直挺挺往后倒去,背脊贴上一处冷冰冰的地方,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到了圣人像后头。
小满一步步靠过来,下巴尖垫在他胸膛上,仰头瞧着他,明眸可人,语声娇俏:“此处只剩你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纤细的五指摸到周词心口,衣料摩挲着肌肤麻酥酥的。
周词顿时不知所措,身后更是退无可退,他沉了口气,反手握住她腕子,极力保持冷静:“我们回去再说。”
他侧目瞥了眼身后的圣人像,暗思:她怎么与平日有些不同,莫不是想在这儿……不行,这实在离经叛道、不循常理。
谁料,她好似能一眼看透他所思所想,微翘起双唇,眼波如水地笑道:“我就喜欢离经叛道、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
周词恍然想到早上那幅香艳的场景,心神荡漾,竟不由动了几分情欲,小满整个儿黏在他身上,眉眼含春,凑到他耳边呵了口气说:“不如再来点有趣的。”
“唔……”
他神思恍惚,捉住她的那只手渐渐松了,她柔弱无骨地挣脱出来,在他身前轻轻一点,一条金丝细绳将周词牢牢捆缚在石像后。
她抬手抚上他俊俏的面庞娇笑起来:“今日便教你好好尝尝这滋味,也不枉你接下来到阴曹地府走一遭。”
说完她眼波似水,樱唇微启,眼看就要覆上他双唇,头顶灰瓦哐当一响,足有丈高的墙头赫然跃下一个人影,当头一巴掌狠狠甩下去,将眼前之人打摔在地,登时这“小满”就变了另一副陌生模样。
周词顿时回过神,墙头跳下那人两手掐腰,气焰十足,正t是日日与他朝夕相处之人。
小满神色紧张,风尘仆仆,显然是心急慌忙赶来的,她喘着气问周词:“怎么样?你没事吧?我先给你解开。”
她两指捏诀正要点过来,不料地上那人从长袖里扬出一道红光将小满击飞出去,又迅速逼近她道:“小丫头,胆敢坏我好事!”
小满拍拍衣裳稳稳站起,嘴里出言讽刺道:“怎么你们狐妖就喜欢盯着书生,真没劲。”
“你也是妖?为何连一丝妖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