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灯笼摇曳,他两眼溢出水光,喃喃道:“都说了……我没有喝醉。”
他的喜欢,不是醉话。
第oo17章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
自那之后,烬冶就不来见他了。
他连晚上仅有的能够和他相处的小半个时辰都猝然失去。
这是进宫以来的头一遭。
阿雁心里想着,也许是烬冶太忙了,没有时间,这也很正常。烬冶不来的日子里,他一遍又一遍写着烬冶留下的字帖,写完了字帖就看他送来的书籍,等到每个字都能倒背如流,烬冶依旧没有再出现过。
他的自我安慰在一日又一日的消磨中渐渐再无效用,于是不得不承认,——烬冶在躲他。
烬冶不来见他,他的每一天便过得如坠炼狱。
院子里的蚂蚱飞虫不再能吸引他,他坐在那棵巨大的花树下,望着头顶上那尚未开花的枯枝丫。
从四方小院里看出去的天空狭小有限,天空被枯枝割裂成各式各样的斑块,他在一片狼藉的苍穹下,当一只被囚困在泥笼子里的小臭虫。
以往分明早已习以为常的寂寞,现如今却变得难以忍受。
红色的锦袋被他日日握在掌心,皱皱巴巴,朱雨和他说话,他也没什么力气回答。
是不是他做错了。他开始后悔。
也许他不该和烬冶说那些的。不和他说那些,自己就不至于现在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朱雨,”某天,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了,便鼓起勇气请求朱雨,“你知道烬冶哥哥在哪里吗?能带我去见他吗?”
朱雨听了他的要求后,吓白了脸:“陛下是何等尊贵,他的宫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奴才不过一个下等小太监,哪有能力近身……”
阿雁垂下眼,灰心丧气。
明明已经不在雪山,明明已经离开了小村子,为什么到了这里,见他一面反而更难了呢。
朱雨偷偷瞄见他的神色,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下定什么决心飞奔出去,阿雁喊他都没来得及。
没一会儿,朱雨风风火火带回来一个人。
正是穿着朝服的江如良。
朱雨一个小太监,人微言轻,以他的身份,连烬冶的一根头丝都见不着,好在他记得江如良为人和善没有架子,去求他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这不,鬼鬼祟祟的在某个宫道中截住了江如良。
江如良从朱雨口中听了个事情大概,很爽快地答应,带着阿雁出了。
阿雁头一次离开他住的这个院子。
走出那扇朱红大门,是那条他当初来时走过的红墙巷道,沿着小道走了有一会儿,跨过门槛,面前豁然开朗。
错综复杂的宫道像蜘蛛网一样分散铺展,金碧辉煌的宫殿错落其中,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他们见到江如良一一恭敬行礼,不曾将视线落到阿雁身上一秒。
阿雁躲在江如良身后,对周遭的一切震惊万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院子的方向。
他住的地方,好像……太偏了些。冷冷清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某个废弃不用的旧屋。
不过怎么可能呢,那里布置的那么好,环境优雅,也无人打扰,烬冶哥哥一定是怕他不习惯热闹,所以才将他安排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休养。
江如良带着他走了许久,阿雁起初还想着记记路,万一以后要来找人也可以不用麻烦江如良,但他高估了自己,反复绕了几个弯,很快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