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说:“我挺怕你。”
他哈哈笑起来,问她:“你怕我什么?你倒是说说。”
她思索了片刻,皱眉说:“我这样做也是防患于未然……你什么脾气性格我大概也了解一点,我自己什么脾气性格,我也了解。有些事不能玩过火,免得引火**。”
她说得隐晦,但是李景鸣却听懂了,他半认真半玩笑说:“火是我引的,按常理说也该焚我……只不过,你守着那个大师哥怎么那么义无反顾,换成我这里就瞻前顾后了?你也太欺负人了。”
赵云亭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咬牙说:“你下次别守着我提他,他已经结了婚了,如果传他老婆耳朵眼里只会惹是生非,你说这些取笑我有什么意思?现在一点意义也没有。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他只是笑笑,“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就到了公寓,他要下车替她开门,她先一步推门下来了。
他说:“那行吧,你上去吧,今天给你说的那个事回去想一想。”
赵云亭听了他的劝解,这一路也思量了思量,现在已经不如之前所想的,有些认同他的说法,于是客套说:“如果真去了,到时候再谢你。”
“谢我什么,我得谢你。”
赵云亭抿嘴看看他,转身回去了。
李景鸣目送她,直到背影消失才转身上车。
李母下午打电话嘱咐过,说明天早晨要让他开车同她去医院把老太太接回来,他便答应了,还说晚上回家里那边住。没想到这一耽误就到了十一点半。
家里是两层的小复式,车库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客厅,他扫了一眼,见客厅的灯还亮着。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母专门给他留得灯。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门便从里面打开。
李母说:“就知道你回来了,远远就听见引擎声了。”
“怎么还没睡呢?”他有些奇怪。
李母叹了口气,往门内努嘴,使了使眼色。李景鸣挑挑眉,侧身进门。
里头另外有一中年男子迎出来,粗嗓门喊了一声:“侄子。”
李景鸣似笑非笑地“呦”了一声,冲来人问好“叔,您来了,什么事啊?”
“唉……是有点事……”哭丧着脸,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李景鸣见身后的李母不跟过来,只好走过去,低声啧啧了两句:“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又过来了?他可向来不白来。”
“晚饭的时候就过来了,以为来蹭饭的,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了,这吃了饭不走我就觉得事大了,然后就这样了。”
李景鸣笑笑,往客厅里环视了一眼,“我爸呢?”
“刚还在楼下,这会儿去书房接电话去了,似乎是老朋友找他。”
李景鸣点了点头,走到客厅又对男人说:“坐下说、坐下说。”
对方有些拘谨,他知道李景鸣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今天这喜笑颜开的模样,他还真有些吃不准。
李景鸣等他坐下,自己给自己到了杯子水,喝了一口才说:“什么事啊?大半夜不走,是等我吧?什么事我爸给你都解决不了?”
男人搓了搓手,这便说了,原来前段时间已经来这边拿了笔钱,当时是李景鸣他爸给的,回去以后拿这钱打算做个生意,见新开的几家胶合板工厂挺赚钱,于是动了心。
没想到他今年五月份建厂,七月份投入生产,这还没一周,环保局突然改了措施,要整顿乱散小企业,一天比一天查的紧,他那新厂子怕是还没回本就要遭殃。
一大把钱全砸进去了不说,还又欠了不少工人的钱,就连初期建厂聘请的建筑工人的钱也欠着,人家不乐意,天天围追堵截,这几天又商量着起诉他。
李景鸣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是又要来这拿钱。他前几天怎么说来着,果不其然,这个叔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不缓不慢地呷了口水,抬头看了看李母,借口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的,见李母在近旁,就问了句:“我爸什么意见?”
“如今我跟你爸都退了休,就吃那点养老金,有钱也不能都补贴给他吧?总要留点棺材本。”她用眼角扫了李景鸣一眼,“不过你爸说了,你要是愿意帮呢你就帮,只是回头钱打了水漂要不回来的时候,不能找你爸你妈负责。”
“多少?”
李母伸手比了比。
李景鸣摆手,“给他给他。”
“你给?”
“我给。”
“钱多烧的!”
李景鸣说:“今天高兴,就给了他吧。不给他指不定今天不走了,您赶紧睡去吧。今天不给,明天他见了老太太,哭着喊着一求那八成还是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