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即便这样也换来王慕宜的一通数落。
不但数落他,连他父亲都被带累得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陆好汉眼前渐渐模糊……
欺人太甚!
*
明淮上一刻还在廊下浇花,不断地用理智约束情绪,跟自己说冲动的人先淘汰。
下一刻便扔了喷壶,大步从家里走了出去。
圣人也忍不了。
那可是他的妻子。
如何能容忍旁人觊觎!
可等他真的站在念兮面前,却半点都不敢放肆,小心地拿出一路上想好的借口,“你父亲……伯父他还好吗?昨日的事,他有没有受惊?”
念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明明他也在场,父亲还陪着他去了趟医馆。
念兮太懂明淮的这些小心机,摆在明面上的,故意叫她看穿的心思。
于是顺势问道:
“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浇花时右臂还有些不自在。”
能得念兮一句问候,明淮已十分知足。怕过犹不及,他紧跟着又补充一句,“不过已经好多了。”
念兮点点头,神情温和,“你找我有什么事?”
“前世欺负伯父的无赖,我已经想好对策,其父张鸿哲身为户部侍郎多年,手上贪赃枉法的事不少,都察院纠察百官,我即刻收集证据,不出几日,便能将这父子俩绳之以法……”
明淮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近况也说进去,念兮安静听着,渐渐笑起来。
眼前的明淮越来越像她记忆中的明相,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稳妥练达。
不同的是她的心境变化。
她不再怨怼,不再自苦,内心时刻充盈,自我满足。
她再不会为了某个人,某件事甚至是某句话,而牵动所有情肠,难以自抑。
“你……笑什么?”
明淮被这明媚笑容晃了眼,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他虽不大明白念兮为什么笑,可唇角有自己的主张,也跟着她一道高兴。
原本清淡冷冽的气质被这一点发自内心的笑容融合,也变得温和可亲起来。
念兮觉得,或许她与明淮,有朝一日真的会成为彼此熟悉的老友。
那些热烈的爱与恨都不可追溯,他们总能寻到融洽的相处模式。
“没什么,”念兮含笑摇头,“还是要多谢你,为我父亲的事。”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明淮微微垂眸,看着那双潋滟妩媚的杏眼,斟酌道,“关于周言礼。他对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念兮立时收敛笑意,不悦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明淮早料到她不喜欢自己问这些。所以关于前世的那部分已经通通省略,只是试探性道,“那你有没有……”
念兮直直看向他,“其实这才是你今日目的吧?”
明淮微微一顿,也不勉强,“你不想说便罢了。”
随后他又拉沈清珩出来背锅,“是你兄长,特意来与我说的你与他的事。”
“不喜欢。”
“嗯?”
明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片刻,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可还没等他高兴,又听念兮继续道:
“你跟他,我都不喜欢。”
语气平静,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