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届六十的美女,还是芳龄六岁的?”
崔亭在电话那端轻笑:“是姜姜,你带等等过来吧。”
纪式薇果断摁掉电话,告诉淡墨:“世界上唯男子和孩子难养也,别怪我见色忘友,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她把车停在路边:“这里比较好打车,我去找崔亭。你今晚别忙着咒我不讲义气,有空不如多回味回味言许那张脸。”
纪式薇真得就这样将她扔在路边。
淡墨没急着拦车,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
石板一块块往前不断地延伸,路灯一根根安静地矗立,车灯缓缓划过长街。
除了她现在是孤身一人之外,每一个景像,都和记忆里的那一天一样。
她在s市出生成长那些年,也只遇到过那一次大堵车。
不止举步维艰,可以说是交通完全拥堵停滞不动。
那个时候,盛清和将她从车里拉出来,他们牵着手抛下车跑到路边,而后他蹲下身,留给她那时他尚稚嫩却一样宽阔的脊背。
他背着她走了那样长的路。
从聊起初见时的互看不顺眼,到聊到以后会有多少儿女。
是该说那时天真愚钝,还是该承认今日现实凉薄?
一个人,路也还是应该走下去。
没什么不同,总会过去的。
生活中,却总有些事情和自己过不去。
当索锁再度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时候,淡墨已经知道门后即将推门而入的那个病人是谁。
他脸上还是挂着清澈见底的笑,让她酝酿出的情绪,瞬间消解,无处发作。
她不是外科医生,不能问他哪里受伤哪里痛,可是和他的交谈似乎也从来不会冷场。
因为他总是自己先寻找话题:“淡医生,我是言许。”
他再度自我介绍,不知道是为了加深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他平日里就有这样的习惯。
淡墨点点头。
言许隔着两臂之距看她,眉眼完全弯成两座桥:“我这几日总是会心跳加速。”
他手指戳向自己心口:“它很不安分。”
淡墨眼底泛起一丝涟漪,低头看自己拿到的他的预约卡:“言先生,心脏内科在楼下。”
“我已经搞清楚原因。”
“见到你的时候,它才会跳动加速。”他好像永远能够严肃认真正经地说出那些并不寻常的的话。
淡墨皱眉,这意思是她是他的病?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他耳朵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