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宇伸手在他后脖子上轻轻捏了捏,指尖的温度比脖子凉一点,陶树把眼泪好歹收了回去。
里面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李秋出现在院子外的栅栏门前,隔着栅栏只看一眼,李秋也红了眼眶。
&1dquo;树啊,回来啦。”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锁,拉住了陶树的手。
&1dquo;瘦了呀?”李秋说。攻中好道文四攻中好道文四
女人比陶树印象里的李秋矮了点,依然是温柔又知性的样子,偶尔严厉,永远都充满爱,就像现在眼前的李秋一样。
她变了一些,又好像一点儿都没变。
&1dquo;妈,”陶树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在李秋那一句瘦了之后去而复返,顺着脸颊一溜就下来了,&1dquo;我回来了。”
李秋的眼眶也红了,摸着陶树温温热热的手,从头到脚看了看几个来回,&1dquo;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怎么还哭了啊?回家是好事儿啊。”
陶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抽噎着点头。
李秋轻轻地摸了摸陶树的脸,才转头去看站在陶树旁边的高个子男人。
&1dquo;你就是时宇吧?他爸爸跟我说了,陶树的男朋友?”李秋对着费时宇体面地微笑。
&1dquo;是的,阿姨您好,我叫费时宇,是陶树的男朋友。”费时宇郑重地答应。
&1dquo;嗯,都是好孩子,进来吧进来吧!”李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寒冷的院子门口,拉着陶树的手带他们进屋。
&1dquo;他爸爸知道你们今天到,买菜去了,还没回来呢,你们先进屋放东西,休息一下,开车回来累了吧?”
&1dquo;不累的,”费时宇把行李箱和东西都放在门口,拿着李秋递给他的拖鞋换着,&1dquo;分成两天开的,昨天小树开,今天我开。”
&1dquo;挺好挺好,两个人就是要一起分担,”李秋点头,&1dquo;行李什么的放小树卧室吧,知道你们要回来,早两天已经打扫出来了”
李秋带了两人进门就不再领着他俩了,系上了围裙往厨房走,&1dquo;小树,你带着时宇在家逛逛啊。”
陶树抽了纸擦鼻涕,点头答应了。
&1dquo;走吧,去我房间放东西。”陶树声音瓮瓮的,但眉眼却是弯弯的。
家里的装修很中式,是黎桐装修的,审美非常中年直男,当年装完之后,就被全家嫌弃装得像外头茶楼似的。
但现在看着深色木质的沙,柜子上有些繁复的金属装饰,那些仿古的顶灯,陶树只觉得亲切,是一种在沙漠中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找到绿洲的感觉。
陶树的房间里很整洁,散着淡淡的清洁剂香味和花香。
顺着花香找去,床边一尘不染的书桌上有一个款式老旧的花瓶,瓶里插着一支腊梅。
费时宇将行李箱靠墙放好,从身后搂住了陶树。
&1dquo;我们小树,终于到家了。”
陶树长舒了一口气,向后靠着那块柔软又坚实的胸膛,默默无言。
这个房间和陶树走的时候没有分别,连他当时没带走的一块相机电池都还放在书桌上的原位,床单是陶树喜欢的蓝灰色,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透进来,时空好像都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里凝固了。
陶树在这间有着太多过去的房间里,拥抱自己未来的人生。
这个拥抱没能持续多久。
&1dquo;小树啊!”李秋远远地在喊陶树,&1dquo;小树!”
陶树和费时宇赶紧分开,两人一下隔了一米以上距离。
陶树的脸一下就红了,他们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但在从小长大的家里做稍稍亲密的举动,就觉得心里有鬼似的。
&1dquo;嗳!妈,什么事啊?”陶树搓了搓烫的脸颊,拉开了房间门。
李秋也不过来,拿着个干干净净的锅铲站在客厅里,&1dquo;厚被子就在衣柜顶上的格子里,你和时宇看看盖哪一床,都套好了的。”
&1dquo;好的,我知道啦,妈你等等,我过来帮你摘菜。”陶树答应着。
&1dquo;不用不用,”李秋往厨房回,&1dquo;你们休息吧。”
陶树哪儿能真的心安理得的休息,他想站在椅子上到衣柜里拿被子,被费时宇拦住了。
&1dquo;去厨房陪阿姨吧,被子我拿就行,”费时宇只嘴唇轻轻贴了下陶树的额头,&1dquo;咱俩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像话,阿姨都不敢过来。”
陶树笑着点头,&1dquo;拿了被子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也拿出来吧,往衣柜里放放。”
费时宇只垫了垫脚,就把被子拿出来了,一边往床上铺,一边赶陶树,&1dquo;遵命,桃子大人您快去吧,我收拾好了就来打下手。”
陶树一直到了厨房里还在笑。
&1dquo;哟,笑啥呢?眼泡子都肿了,笑得眼珠都看不见,红得跟兔子一样,你爸回来指定得问你。”李秋从冰箱里拿了块儿肉解冻。
&1dquo;那怎么办啊?”陶树还笑,&1dquo;我拿个冰块儿按按?”
&1dquo;哎别!大冬天的拿冰敷眼睛?”李秋也笑着白他一眼,&1dquo;熊玩意儿。”
&1dquo;那就肿着吧,”陶树耸耸肩,&1dquo;您做什么菜呀?我打打下手。”
&1dquo;买菜的还没回来呢,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对了,时宇喜欢吃什么菜?趁你爸还没回来,打电话叫他买。”李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