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大晴的滁州迎来了一场连绵细雨,驱散了燥郁的暑气。
丝丝细雨从天井落下,院中的青石也洗得碧绿。
裴玉推开了窗户,丝线一样的雨水扑在脸上,她看向对面紧闭的窗户,不知对方睡了没有。
6如琢最喜欢在这样的阴雨天小憩。
她最会享受。外界听到她的大名便闻风丧胆,在裴玉面前却是个逮着机会就让自己舒舒服服,需要好生伺候的人。
婢女在她房间里吗?
有没有给她盖毯子?
裴玉目光试图通过那扇窗户透进屋里。
闭紧的窗户动了一下。
裴玉以为是盯得久了产生的幻觉,她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和6如琢四目相对。
裴玉一怔。
6如琢看见她,似乎也有些意外,她伸手啪的将窗户合上。
婢女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刚才不是说想赏雨?
6如琢背抵着窗户数了十个数,再次拉开一条缝,从缝里往外看。
对面的窗户也关上了,再不见那道身影。
雨丝从重开的窗户飘进来,打湿了花瓶里的三角梅。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
五更时分,6如琢被敲门声吵醒。
“都督。”
6如琢拉开房门,蓑衣斗笠的裴玉站在房檐下,和未尽的夜色融为一体。
“属下今日出城,特来请都督赐信物。”
6如琢回屋取了令牌给她,未一言。
“属下告退。”
裴玉倒退进下着雨的天井,转身大步离去。
城门刚开,一人一骑冒雨出了滁州城,疾驰而去。
……
西阁属于落英宗的太师椅里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祝无一身红衣,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冷意。
诸葛珏和祝葳蕤仍然在原来的座位里,身边的人却换了一个。
裴玉不见了,6如琢来了。
6如琢面无表情。
祝葳蕤不敢说话,把手藏进诸葛珏的袖子里,摸着她的手腕压压惊。
诸葛珏:“……”
6如琢经过五轮连胜,今日安排了新的比试,对手是一个名为秦伯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