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解石师傅就收起多余的好心,对行珀道了声恭喜。
行珀脸上看不出多少喜,仅仅是凝视着眼前这块红翡。这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期待,别说是一套首饰,多余的都能打造出来。
这要是成为她的嫁妆,凝光都配得上吧。
行珀眨眨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劳驾你们送到飞云商会了。”
如此一说,才让周围的声音小点,甚至已经有人准备好去飞云商会议价,看能不能用合适的价格拿到这块红翡。
这件事就要交给负责人去办了,中间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行珀要是找上珠钿舫的老板,主办方就不会好过,况且在璃月行商的话,也避免不了和飞云商会打交道,谁都不敢乱来。
也幸亏是行珀,一般人还真守不住这样的好运。
行珀回到钟离身旁,遇到这样的喜事,让她看钟离的眉眼都是舒展的。
“今日运气好,晚点我再请你吃一顿饭,你接下去有什么想做的吗?”钟离都来陪她赌石,那她当然也得陪回去。
行珀不喜欢欠别人的,假如那块红翡是钟离选的石头,那她还会分一半出去。
不过嘛……自己选的,请钟离吃顿饭就够了。
大不了再多请几次。
行珀含羞露笑,就算还没和钟离培养出感情来,这样合适的对象也难找,她准备抓住机会多多相处,就是不知道钟离的意思了。
钟离闲来无事,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不知道带行珀去哪里合适。
而行珀想到接下去是她陪钟离,不好说什么意见,就默默地等着,这才让钟离觉得棘手:“我平时都是喝茶看戏,不知道行小姐有没有兴趣。”
行珀:“……”
虽然说她也是这样的废人,但没想到钟离会这么说。
“这喝茶看戏是放松消遣的好方法,不过你平日里都去,那你的工作是如何处置?”
“工作?”钟离想起他的身份来,往生堂客卿,这就是他的工作。
行珀看着他:“我没怎么接触过往生堂,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听你谈谈,随便说什么都好,哪怕只是日常。”
说白了就是,往生堂这么闲吗,不用上班。
还是堂主太有钱,所以能请个闲人养着。
从赌石这件事上看,钟离显然是个懂得多的人,能去当人家客卿,肯定是重要时候能提出好建议,行珀打探的空余也感到好奇。
钟离沉吟片刻:“如此,那就找个茶馆再仔细讲述。”
行珀笑眯眯地看着他。
珠钿舫晚上还要营业,行珀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想法,于是两人下了船,在港口随便找了家小店,坐下点了壶茶。
行珀还以为钟离会是那种挑剔的舌头,因为在琉璃亭里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人,那舌头定然是尝惯了鲜味,像这种大碗茶,他会觉得很难入口才对。
但这人,好东西吃得,平价的东西也吃得,完全是一种宽广包容的心态。
这些细节落在行珀眼里,那就是格局!
一个拥有格局的男人,这有什么让人不满意的?钟离一再刷新他在行珀心中留下的好印象,让行珀笑容都多了起来。
哪怕是说众人都避之不及的往生堂,钟离身上都说不出的儒雅,打消了行珀对往生堂黑暗的想法。
“这还要从魔神大战说起。”
砌上一壶茶,故事慢慢讲述。
行珀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因此听得入迷。
“魔神战争时期,生灵涂炭,传染病四处蔓延,死亡侵吞生者的世界。”
“那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瘟疫,许多人被瘟疫夺走性命,而因瘟疫逝去的人又成为瘟疫的温床,继续扩散。人们以为那是魔神降下的诅咒,纷纷惶恐,后来有人一怒之下,将他认为被诅咒了的尸体焚烧殆尽,奇异的是,诅咒开始消散——后来人们发现,阻止瘟疫扩散的办法,就是焚烧尸骸。但只要靠近尸骸就很大概率感染上瘟疫,那么让谁去焚烧呢?”
行珀脱口而出:“往生堂。”
钟离点头:“没错,这就是往生堂的由来,往生堂的创立者就是第一批做这种事的人,他们处理逝者的尸骸,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逐渐脱离人群。”
“逝者已逝,他们终将与这个世界分离,往生堂接手了这些事务,包括类似瘟疫的事件,往生堂也处理过许多次。他们花了漫长的时间,让生与死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况中,这才有了如今的璃月港,如今的往生堂。”
原来往生堂被厌弃,还有这样沉重的原因。
他们在做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事,非但没有得到感谢,反而也被当成瘟疫一样避开。
想起当代往生堂堂主才十六岁,行珀心里就泛起心疼:“那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才行,人家堂主也不容易。”
钟离沉默片刻:“你说的是。”
然后就开始沉默起来。
行珀刚听完这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以为钟离会说些葬仪门道,比如严苛的规矩什么的。
这样她才好说钟离工作辛苦,然后开始敬佩,由此来顺理成章地去夸奖这个人。意想不到的发展反而让行珀对那个堂主的好感上升许多,钟离成了其次。
她挺想见见那个堂主的,尽管有年龄差异,但或许能成为朋友呢?
又想想自己整天在不学无术,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认真负责的好青年了,所以她把要求寄托在钟离身上,反正钟离是在给人家打工。
行珀想开了:“走,我请你去吃些好吃的。”
去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再期待下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