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大舅兄放心,事情许未至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不必过于忧心,只安心侍候老夫人痊愈才是。”
靖安伯苦笑,无力地点点头表示应下。
确确实实犯过的错,又岂会真的无事如今只盼着不要连累了其他两房的兄弟,他自己造的孽,不应该由无辜者来承担后果。
屋内,太夫人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有气无力地道“母亲只怕是不行了,昕颜,你大哥他罢了罢了,当日他既然将梁氏的过错一力担下,便应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
“我活到这般年岁,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唯有峰哥儿、慧儿他们几个,到底让我放心不下。你兄长是那样的性子,大厦将顷,他们只怕”
“母亲一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如今只求你将来好歹善待他们兄妹几个,不求日后富贵荣华,但求这辈子能平安度日。”
听着太夫人宛若托孤一般的话,沈昕颜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唯有连连点头。
见她应下,太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吃力地转过脸,不见孙儿孙女,喃喃地唤“峰哥儿、慧儿、钰哥儿”
“快去喊人”立即便有丫头跑着出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沈峰兄妹三人便小跑着冲了进来。
“祖母”
兄妹三人哭倒在床前。
太夫人望望几个孩子,勉强扯了个笑容,又让他们一一向沈昕颜见礼,最后才拉着沈慧然的手交到沈昕颜手上,喘着气道“峰哥儿、钰哥儿兄弟俩日后是要撑起门庭,在外摸爬滚打一番也没什么,只有慧儿,没有生母照料,如今家里又败落至此,她一个姑娘家”
“母亲放心,我都知道,慧儿是我嫡亲侄女,便是同等亲生女儿,盈儿有的,慧儿必也会有。”沈昕颜哪会不知她的心意,呜咽着应下。
“祖母”沈慧然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峰年长些,憋红着双眼却是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年纪最小的沈钰望望兄姐,又看看最疼爱他祖母,放声哭了起来。
外间的魏隽航听到哭声,心急如焚,想要进来,只是又碍于身份,急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哭声停了下来,再片刻,沈昕颜一边擦着泪一边走了出来,他忙迎上前去,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心疼地道“岳母身子不好,最忌哭声,你们倒好,倒是愈哭得厉害了。”
“是我思虑不周。”沈昕颜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回道。
魏隽航叹了口气,望了望她身后兄妹三人,怜惜地拍了拍最年长的沈峰,又抱了抱抽抽嗒嗒的沈钰,这才问“岳母大人怎样了”
“这会觉着有些累,已经睡过去了。”
待魏隽航陪着她回府,又将她安顿好,叮嘱儿女和蕴福好生照顾着,这才回到了自己书房,吩咐一名身材瘦小的仆从几句,那人应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待次日他拿到关于那京兆尹的详细资料,再翻看意外收到的帖子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能将辅之位一坐便这么多年,连皇帝表兄对他也要忍让三分,果然有几分手段,竟不知何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对方诚心相邀,他自然也不好推辞。
“没想到京城有名的纨绔世子,竟是如此深藏不露”本是应告病家中的周辅死死地盯着依约而来的年轻男子,冷笑道。
魏隽般冲他笑笑,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能让辅大人猜得出身份,可见在下还是稍逊一筹。”
周辅没有心思和他耍花枪,单刀直入地问“咱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对方这般干脆利落,倒是出乎魏隽航所料“辅大人请说”
“我不再追究靖安伯私放印子钱一事,你保我周家满门安稳。一府换一府,很公平,不是么”
周辅薄唇微抿。如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放开手上的权利。
可是诚王倒台,陛下便是迫于先帝遗命饶他不死,可对与他有关联之人必不会网开一面。这些年他虽然努力撇开与诚王府的联系,但他也不能否认,没有当年诚王的支持,他未必能官至一朝辅。
魏隽航有些想笑。
对方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居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完全是多此一举的要求
皇帝表兄虽然痛恨诚王,但也不至于会牵连无辜,周辅这些年来虽然企图把持朝政,但他与当年赵全忠一案却是毫无瓜葛。皇帝表兄便是想治他,也是恼他这么多年意欲凌驾皇权之上。
保他周府满门安稳
这可真是枉他方才还夸他手段了得,却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没有察觉自己府上已经有了一道护身符。冲着周懋这么多年来的忠心不二,皇帝表兄再怎么也会对他的生父网开一面才是。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