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懂非懂地坐在窗台边,循着心里模糊的感觉去演绎,没听见余恭喊cut,只觉得这场戏拍得很漫长,他代入进徐天齐的视角太久,竟觉得呼吸都有些迟滞。
那种细雨连绵的潮湿感……他似乎体会到了。
“——cut!”
余恭望着窗边的红少年,低声道:“这一条过。”
……
“拍了这么多遍吗?”
肖放听着江漱阳的叙述,道:“看来余导要求很严格。”
江漱阳又打了个哈欠:“——其实也还好,只是感觉每一条都很长,余导喜欢拍长镜头吧。”
长镜头既考验导演又考验演员,尤其是频繁特写且怼脸的长镜头,眼神里的情绪递进不能出一点问题。
“哦,对了。”
江漱阳突然想起白天和仇岭的聊天:“我今天才知道,仇岭以前在俄罗斯生活。”
“难怪他都不爱笑,我听说俄罗斯人都不爱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歪了歪脑袋,“而且好巧,他差点就和我上一个初中的。”
肖放在听到俄罗斯三个字时,眼神便严肃起来,像是原本小憩着安静聆听幼崽碎碎念的雄狮在察觉敌人动向时陡然立起耳朵。
他皱眉重复:“俄罗斯?”
江漱阳还没反应过来:“对啊,俄罗斯,是不是很意外。”
肖放看了眼教室另一边已经卸完大半妆造的仇岭,低声道:“那个监听器……是阿纳托利——一个俄罗斯黑手党家族,最新的研结果,因为和上一版的外形几乎一样,只是更改了内部构造,我上次没认出来。”
他眉头锁紧:“那款型号的监听器还没进入市场,fa1net–12,目前应该只有他们家族内部成员在使用。”
黑手党是混乱、腐败与暴力的代名词,如果继续调查定然需要更多的时间,且不一定有确切的结果。
整个过程不仅漫长而且有不小的风险,所以肖放一边继续追查,一边确保江漱阳身边没有出现监听器这一类侵犯隐私的设备,在进一步结果出来前,他本没打算告诉江漱阳这件事。
江漱阳一怔:“……什么?”
那个监听器?
都多久前的事了,他都快忙忘了。
但那玩意怎么会和仇岭扯上关系,江漱阳设想的还是变态或私生之类的人。
仇岭?
这怎么可能。
“应该是巧合吧。”
江漱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就一个俄罗斯的共同点,俄罗斯那么多人呢,难道见一个怀疑一个?
他解释道:“而且这段时间我经常和他待在一块儿,也没再见到第二个监听器。”
肖放觉得很不对劲。
俄罗斯人很多,但出现在江漱阳身边的可就只有这一个。
而且,两个多月前,江漱阳正是在江城的万业娱乐总部试镜《挚爱的我们》时被贴上这玩意,仇岭也刚好就是万业娱乐的艺人,也是这部电影的演员。
世上能有这么多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