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这帐篷是大嫂搭的,我们也做不了主。”
老夫人见他们一副听顾挽月话的样子,气得老脸发颤,奈何她眼下被雨淋得实在没力气逞威风了,只能软声相求,
“子卿,锦儿,祖母站不稳了,还有你们二伯受着伤不能淋雨,求你们让我们进去躲躲雨吧。”
苏子卿油盐不进,“说了这是大嫂的帐篷,我们做不了主,没事就快走吧,雨都飘进来了,烦死。”
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她都拉下老脸来哀求了,三房竟不为所动。
不孝子孙啊!
她苍老的身躯,在大雨下格外凄惨。
苏锦儿动了恻隐之心,正要开口,钱氏就大骂道,
“不给躲雨就不给躲,横什么横,搭个帐篷把你们能的,我们也能搭。”
说着,就去辨认顾挽月画在地上的图纸。
还没看清呢,苏锦儿跟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双脚踩在泥土地上,把画出来的图纸踩得稀巴烂。
“让你们学,学个屁!”
钱氏瞪大双眼,“苏锦儿,你个小贱人!”
苏锦儿毫不示弱,“二伯母,你个老贱人!“
骂出来之后,她心里爽极了。
方才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去同情他们。
这群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滚,赶紧给我滚!”苏锦儿双手叉腰,模仿顾挽月凶人的样子,大吼道。
“你你你,翻天了翻天了……”钱氏被气得翻了白眼。
老苏家讨不到好,但是不信邪,去衙役那里买了油布。可没了图纸的他们,哪里搭得出帐篷,又不愿意请教别人,只能把油布胡乱盖在头上,抱在一起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一早,本来就身受重伤又淋了雨的苏华林就发烧了,老夫人也病倒了。
苏家人在乌云镇时,派李诗诗和苏澈去采购了物资。
可毫无经验的二人,只买了吃穿,压根就没有购买药材。
看着苏华林发起了高烧,手边却没有药,一个个都发起了愁。
等顾挽月将帐篷收起来,开始动手熬制野菜粥时,就听见他们在责骂李诗诗和苏澈。
李诗诗红着眼,不时冲顾挽月投来怨毒的目光。
她记起来顾挽月购买了药材,竟然不提醒大家!
顾挽月懒得理她,将番薯粥装进碗里,端给三房众人,还多分了一碗给严家送来的小孩严司元。
严司元昨晚被喂了一支藿香正气液,已经醒了。
他用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顾挽月,眼神里布满了崇拜。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顾挽月递来的番薯粥,虽然他很馋。
“怎么不吃?”顾挽月见他拘谨着小手,忍不住笑问。
对待可爱的小孩,她的语气温柔了不少。
严司元腼腆摇摇头,这孩子也不说话,像是有些自闭。
顾挽月摸了摸他的脑袋,耐心道,“这碗粥是我送你的,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待会就帮我洗洗碗好吗?”
严司元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抵不过番薯粥的诱惑,伸出双手将碗捧了过来。
就在顾挽月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将粥喝下去时,他捧着碗,迈着小短腿,蹭蹭蹭跑去端给了严老爷和严夫人。
顾挽月一愣,这孩子倒是挺有孝心。
“顾娘子,莫怪,我儿子抄家时被吓到了,他从前不是这般的。”严夫人抱着孩子,叹了一口气,看着碗里的番薯粥,向顾挽月投来感激的目光。
“没事。”这么小的孩子,可怜了啊。
投桃报李。
路上,严老爷一家就用实际行动对顾挽月表示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