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漓醒来才知道,陈太太叫了她两次,顿时紧张道:“刘妈,你怎么不叫醒我。”
刘妈轻笑:“太太不着急,睡醒了再去也不迟。”
姜知漓无奈:“总不能让陈太太等我。”
刘妈并没有把陈太太放在眼里,也不知太太怎么想着舍近求远讨好陈太太。
还不如讨好少爷。
少爷一高兴,想要什么没有?
刘妈叹气,只能跟在姜知漓身旁,帮她忙里忙外收拾。
姜知漓换了件素淡的竹叶纹旗袍,脸庞用柠檬膏洗净,涂了点雅霜,便没有打扮,连香粉都没扑。
等她到了陈太太家,才发现客厅里坐满了盛装打扮的官太太,便是连一场牌局,都画了妆,描了眉,涂了指甲,耳朵,脖子,手腕上无一不是华贵的首饰。
大都穿着艳丽旗袍,妩媚性感,衬得她一身素衣格格不入。
“沈太太来了。”
“沈太太快来坐。”
“沈太太给你留好了位置。”
也没见过几次面的太太,都不大记得名字,热情地唤她,这都是丈夫的身份地位为她带来的优待。
不过姜知漓从不在乎这些外在身份。
她甜甜展颜一笑:“我不会玩牌,你们玩吧。”
陈太太示意旁边太太换下她的位子,从牌桌起身,净手后亲自为姜知漓冲泡茶水。
“沈太太,不知你爱喝什么茶,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六安瓜片,口感清淡,你尝尝。”
姜知漓端起茶杯,汤色碧绿清澈,叶片嫩绿明亮,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她轻呷了口,微笑点头,“谢谢,口感清爽,很适合夏天。”
陈太太立刻吩咐女佣准备两罐茶叶,给姜知漓待会带回去,又专门唤来一名女佣,为姜知漓斟茶。
姜知漓感觉到陈太太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
陈太太又笑着吩咐旁边那些官太太,“那你们陪着沈太太,不能怠慢我们新来的小姐妹啊。”
“陈太太放心,沈太太是我们今天的座上宾,我们肯定不能怠慢了。”
角落里,有官太太惊讶的窃窃私语。
“看到没有,陈太太都亲自为沈太太泡茶,可见现在沈次长势头有多旺,从前你们见陈太太亲自为谁泡过茶。”
旁边有官太太笑着搭话:“沈太太,不知你们夫妇俩为老太君准备了什么寿礼?”
姜知漓还真没人情世故方面的经验,也不如这些嫂子们长袖善舞,又轻笑道:“嫂子备了什么寿礼?”
那官太太叹气:“这寿礼还真不好送,督军府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们送的说不定人家还觉得磕碜。”
另一位官太太低声道:“听说陈太太准备了一只祖传的白釉双耳瓶,价值千金。”
众人眼神交汇,都心照不宣地唏嘘。
陈司长从前身为次长,便捞了不少油水。
姜知漓初入圈子,还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只觉得自己那一双青花瓷茶杯都拿不出手。
听不少官太太送的不是宫廷里流出的物件,都是珍奇异宝,价值千金。
她匆忙和陈太太告辞,回到家和沈绍言商量。
“绍言,老太君的礼物,我们送的那对青花瓷茶杯,恐怕拿不出手。”
“我今日听那些官太太所言,就跟上供似的,那傅家当真是来咱烟城当皇帝了。”
话音一落,姜知漓脑子里忽的想起男人在戏楼和花船几次三番维护她的样子,声音忽然弱了几分,微微陷入了呆怔,为何会不经意想起那张冷峻森然的脸庞。
姜知漓看向沈绍言,两两相顾,却各有心思。
刘妈缓缓一笑,认真地看着姜知漓纠正:“太太,若是没有督军,我们烟城的老百姓还能如此安稳生活?群雄割据,草寇滋扰,督军也有他的不易。”
姜知漓惭愧道:“刘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傅督军带兵入驻我们烟城,几十万大军,驻扎在烟城,我们老百姓才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