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辰一手撑在脸侧,语调慵懒冷淡:“心向朕的,自然平安无事;若有异心,便不必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趴伏在地上,兢兢战战中带着讨好:“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必为吾皇肝胆涂地,鞠躬尽瘁!”
“哦?”轩辕辰仔细看着下手跪着的人,忽然笑了:“我认得你。”
男人顾不上擦掉额头因为叩拜沾上的尘土,听见轩辕辰的话立刻惊喜地抬头:“吾皇知道我?”
“当然,”轩辕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去让连媚看得阵阵心寒:“你替林将军办了不少妥帖事,朕怎会不记得?”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的惊惧尚未涌起,身后的御林军侍卫手起刀落,便人头落地,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开口,便已是身首异处。
人头滚至朝臣的脚边,有人忍不住苍白着脸干呕,有人直接晕厥了过去,即便胆子大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登基大喜,有必要见血吗?”
轩辕辰瞥向质疑的人,眯起眼定定看了半晌,直到那人冷汗淋漓,这才缓缓开口:“我不需要吃里扒外的臣子,他若是没有异心,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也想让在场的朝臣看着,背叛自己的官员,只有一个结果。
连媚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直到指甲把掌心戳破,这才回过神来。咬着下唇,免得自己发出惊叫声,她撇开脸,再也没看底下的尸身一眼。
轩辕辰的话,一字一句传入她的耳中:“大喜之日,见血又如何?帝王的龙椅,也不过是无数的人骨堆积而成的。”
“记住,他的今天,便是异心者的明日!”
“轩辕辰,你不得好死!”
☆、楚宫春慢
连媚酸软无力中醒来,身上又添了一小片绯红的痕迹,新旧交织,暧昧绯糜。
她似乎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心里越是抗拒,身体却越来越熟悉轩辕辰的亲近和碰触,得轻易就被他撩拨,绵软犹若一潭春水般,叫自己心生唾弃。
被连翠伺候着沐浴完,梳妆整齐,便听外殿有宫女来禀报:“太后娘娘,各位娘娘来请安了。”
连媚一怔,才想起昨日登基大典后,轩辕辰也将身边的几位侧妃和侍妾一一册封,今早她们该是来请安了。
轩辕辰的两个侧妃都被封为四妃之一,侍妾则是贵人,这后宫的妃嫔倒是不多。
她自嘲讽刺地笑笑,要是那几个嫔妃知道轩辕辰与自己这个太后夜夜笙歌,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最可笑的是,她们还得笑着跟自己请安,尊称自己为太后娘娘。
换上一袭朱红色的宽袖锦袍,连媚便搭着连翠的手出了去。
“见过娘娘,”四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盈盈下拜,各色衣裙飘动,姿态优雅,实在是赏心悦目。
“起来吧,”连媚落座,让四人坐下,仔细打量着她们。
一袭粉色衣裙的美艳女子脸上笑吟吟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傲然,坐在她下首第一个,显然是个张扬的性子,应该就是那位正妃的表妹于雨安,两位侧妃之一的雨妃了。
果不其然,刚落座,她便率先开口道:“娘娘进宫多日,同在皇宫里,我却是无缘能见娘娘,真是惋惜。”
轩辕辰从不让她们随意离开寝宫,更别提打听到外面的风腥血雨。
于雨安仅能从只字片语中猜测,也能想象到这段时日来轩辕辰究竟经历了什么,怕是登基之前,很是有些曲折。
据说轩辕辰能顺利登基,少不得这位太后娘娘的相助。
这也是轩辕辰不理会朝臣的反对,极力尊这个年轻的皇后为太后的缘由。
既然轩辕辰如此看重连媚,雨妃更是乐意跟她打好关系。
“没什么好惋惜的,如今不就能见着了?”连媚不讨厌这个性子张扬的雨妃,脸上精神奕奕,不像她,虽然看着年轻,其实身体已经从内力开始衰老了。
相比雨妃的活泼,另一位容妃则是寡言沉默,由始至终没有开口。
“这位是容妃吧?”连媚想到这位年轻小的妃子,侧妃的时候便开始信佛,在院子里设下了小佛堂。像她这样的年纪,会如此信佛倒是少见的。
“是的,娘娘。”容妃欠欠身,一张秀丽的容貌面无表情,仿佛了老僧入定一样,倒是让连媚有些摸不准她的性情。
接下来两位侍妾册封的贵人,一个胆小,一个谨慎,凝贵人穿着一袭翠色的衣裳,显得极为瘦削,彤贵人脸色则有些发青,看着有些虚弱。
连媚皱了皱眉,难不成轩辕辰住在偏殿里,底下人都躲懒怠慢了?
两个侧妃也就算了,侍妾竟然脸色极为不好,瞧着就像身体虚弱的,她不由关切地问道:“两位贵人瞧着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凝贵人一脸惊吓,连连摆手。
彤贵人也频频摇头,脸上有些惊慌:“不用了,多谢娘娘的美意。我们姊妹两个身子骨素来单薄,出身低微,幸得皇上垂怜,这才得了安稳的身份。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必然事忙,请太医诊治,若是惊动了殿下就不好了。”
连媚看她们两人一副害怕的摸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讳疾忌医,只好作罢。
容妃很快便匆匆走了,据说也是回了新寝宫的佛堂。
两个贵人相携离开,唯独雨妃留下陪着连媚。
连媚总觉得几人透着古怪,不见争风吃醋,倒像是互不关心:“她们几个性子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