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连媚想岔了,林漓澈没有服下解药,想必轩辕辰还有暗招来补救,不过是更费一些功夫罢了。
她把玩着手里的金钗,暗暗垂下眼帘。
轩辕辰一走,连媚才后知后觉,有了这个密道,大皇子岂不是在甘露殿里进出如若无人之境?
一想到晚上睡着后,冷不丁榻上多了一个人也不自知,她便觉得双颊发烫。
连莽起手,指尖在唇上划过。她慢慢记起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自己迷迷糊糊还算清醒着,却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轩辕辰。
那时候的她喉咙干渴,好像一整天没有喝过茶水。浑身冷得直哆嗦,情不自禁地扑向轩辕辰,在他的唇上乱无章法地啃咬着,却还是不能止渴,她便胡乱扯开了轩辕辰胸前碍事的衣襟,然后低下了头。
掌心上似乎还残留着抚过轩辕辰胸膛的触感,起初泛着一点凉意,因为她的摩挲而让轩辕辰的身体渐渐变得热了起来。
她却还是觉得不够,想要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连媚摇摇头,不敢再继续回想下去。
也不知道这药效持续多久,要是每次看见轩辕辰她就想扑过去该如何是好?
光是想想,连媚就觉得太丢脸了。
昨夜或许是轩辕辰身子骨弱,又可能哪里不舒服才让自己得逞,偶尔为之那就算了,要是次次都如此惹得轩辕辰不痛快,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至于那个密道,连媚不是不好奇,却不敢擅自进去。谁知道密道通向哪里,她对皇宫不熟悉,迷了路密道就糟糕了。
要是能跟宫外的丞相府联系上就好了,听轩辕辰的意思,父亲对密道很熟悉,或许能给她解释一二。只是如今她连宫门都出不了,身边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唯一一个可能培养成心腹的宫婢,居然早早就被轩辕辰收服了。
思及此,连媚就一肚子不痛快。
看着水中的倒影,颈侧的痕迹一夜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轩辕辰涂抹的药膏果真不是凡品,连媚满意地笑笑:“香岚,伺候我梳妆。”
香岚低下头,怯怯地问:“娘娘是要去御花园赏花吗?”
连媚没有看她,拾起一支金梅花宝顶簪,戴在发髻上,在镜前左右端详:“戴着我的金印,跟上。”
轩辕辰说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乖乖呆在甘露殿就是了。
他这样说,连媚却不敢全然相信的。毕竟这世上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她让甘露殿一个跑腿的小丫鬟盯着绮露殿,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林漓澈并没有离开,元贵妃也是。
想必他服下解药,也不敢轻易离开绮露殿,没得在身体虚弱的时候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暗算。而元贵妃忧心林漓澈,也绝不会离开他身边半步。
林漓澈甚至擅自调来御林军在绮露殿外面守着,免得出了差错。
这么好的机会,连媚哪能放过?
不探一探皇帝的生死,她时刻都不能安心。
走至永寿殿前,连媚就被两个御林军侍卫拦住:“娘娘,皇上有命,养病期间不得任何人惊扰。”
“放肆!”连媚穿着皇后的织金五彩云龙纹,裙摆刺绣着凤凰祥云,举手投足俱是庄重和威严,她冷眼扫向面前的侍卫:“我不过来见太医院院首,询问皇上龙体安康,你们也敢拦?”
没有违抗皇命,又只是询问太医,御林军还真不敢拦。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欠身道:“娘娘恕罪,请。”
连媚余光瞥见另外一人很快闪身进了永寿殿内,只怕是去找救兵。
远水救不了近火,御林军不可能现在跑去绮露殿找林漓澈,只能找守在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
果不其然,连媚只踏进永寿殿几步路,孟总管很快就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娘娘驾临,奴才来迟,请娘娘赎罪。”
“起来吧,院首在何处?”
“就在偏殿,娘娘请。”孟总管早在侍卫三言两语就清楚了来龙去脉,既然连媚想要当一个贤惠的皇后,亲自去询问皇帝的病情,他也不能故意拦着,反倒引人诟病。
连媚也不着急,慢吞吞地跟在后头,左右打量着,对永寿殿指指点点:“前殿的花儿多久没修剪了,香味如此浓郁,岂不是熏着皇上了,还不快让人都换了?”
皇后的话孟总管不敢不从,招来心腹内侍,叫了几个御林军就开始把花儿一棵棵铲走。没多久侍卫们就弄得浑身是泥,还要小心翼翼的,免得弄出太大的声音惊扰到内殿的皇上。
连媚刚进殿内,又用帕子捂住鼻子道:“瞧瞧这地方的灰尘,都飞起来熏着为了,打扫得真马虎。莫不是看皇上在内殿没有出来走动,底下伺候的奴才就都松懈躲懒了?”
孟总管苦着脸,连连告罪,又叫几个心腹宫婢马上去打水清扫。
连媚这才有些满意了,对孟总管又轻声慢语道:“虽说我也明白你忧心皇上的龙体,对其他事便松懈了,但是底下那些奴才不敲打敲打,以后岂不是要翻天了?”
“娘娘教训得是,是奴才失职了。”孟总管恨不得把这个挑三挑四的皇后当作大佛供起来,低眉顺眼地全部揽下,乖乖地认错,免得让连媚继续鸡蛋里挑骨头。
连媚一边细数永寿殿各处的毛病,一边缓步朝里走,话语里对殿内每一个地方都不甚满意。
等孟总管被她一连串的要求弄得有点懵了,忽然发现一行人已经接近了皇帝的内殿,正要开口劝阻,便听见连媚不悦道:“外殿这般马虎糟糕,皇上的内殿岂不是更敷衍?不行,我得亲自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