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见到太后的表情也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于是在太后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句话,“如今,谁都保不了你了。”
太后走后,丞相还愣在原地,转身看着青月和驸马,愤怒地指着冯伏芳说道:“陛下可不要因为他是驸马就徇私啊,这可是皇家颜面。”
冯伏芳看着丞相狰狞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对着陛下磕头行礼,“小人以身起誓,并非奸夫,小人实乃证人,亲眼见到丞相的好侄子和那女子私通。”
“证人?张着嘴谁不会说!”
青月瞥了丞相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本公主愿为驸马作保。”
“你是他妻子,为他作保有何作用。”
梁浅看着这一切,仿佛自己能深切体会到冯伏芳此刻的心情,深陷其中,却不得自证。
忽而梁浅见到冯伏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拉了拉公主,然后对公主轻声说道:“多谢公主,公主帮了我太多,此等恩情小人想必只有来世再还了。”
说罢,青月看出了她想做什么,想伸手去拦住她,可她话已经出口了。
冯伏芳顾不得去看青月脸上惊讶的表情,又俯身跪下去磕头,“请陛下治小人欺君之罪!”
梁浅有些不忍心看下去,皇帝一脸疑惑,朝前走了走,“欺君?莫非那奸夫当真是你。”
“小人并非奸夫,实乃小人能证明清白的关键之事,却正是欺瞒了陛下。”
冯伏芳说罢,便直起了身子,伸手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她的头发如瀑布般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女原名冯伏芳,冯伏嘉乃是我兄长,兄长不幸染病离了人世,为遂了他的心愿,小女这才女扮男装进京,请陛下治罪!”
冯伏芳又朝皇帝磕着头,身旁的青月却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丞相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来。
冯伏芳的头发跟着塌在地上,梁浅在一边看着,她像是一只折翼的蝴蝶,平静地接受着她的结局。
丞相顿时呆在了原地,原是想不仅救下侄子,还能拖公主下水,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女子,顿时就将公主摘了出去,如今定了罪,也不过只死她一人,对面势力丝毫没有减弱。
丞相未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困兽之斗,又转身看到萧明渊和梁浅,便伸手指着对面,“陛下,这对夫妇本来就是弄虚作假的,他们说的话有什么可信,这女子……”
梁浅见状立刻跪了下来,打断了丞相的话,“陛下,丞相大人是说我们夫妇的感情弄虚作假,确实如此,我们实际相看两厌,做不得夫妻了,故此今日,也是来禀报陛下,我们两人决议合离。”
萧明渊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半天才从嗓子里轻声挤出一句话,“阿浅。”
梁浅垂着眸子,不敢去看萧明渊的表情,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后又下定了决心朝皇帝行礼。
丞相要说的话被这样一打断只好吞了回去,“好,好,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二个的,陛下,那这位欺君之罪的,您难道不处置?”
丞相瞪大了眼睛,朝着冯伏芳狠狠指着。
青月见到这番情景,忙跪着冲了上去,抱住皇帝的腿说道:“皇兄,这冯伏芳虽有欺瞒之意,可她为兄有情有义,自己也有真才实学,今年更是在丞相扰乱科举的情形下,从寒门脱颖而出,若是她死了,岂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皇兄,且不说您已然考察过,她也是有真本事的,心里也想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既是人才,又何必管他是男是女。”
皇帝看着公主这般央求,脸上既有心疼,也有对冯伏芳的愤怒,可是仿佛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一样,迟迟没有松口。
公主哭得抽泣起来,俯身朝皇帝磕着头,“若皇兄愿意放过冯伏芳,我愿意跟随驸马远离京城,再不参扰京中事务,求陛下成全。”
冯伏芳见到公主这番样子,也泣不成声,跟着跪了下去。
“陛下,您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们啊。”丞相突然打断,还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皇帝,迟迟等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皇帝见公主这样已经心软许多,眉眼都展开了,突然听到丞相的话,脸瞬间黑了下去,先将公主扶了起来,然后皱着眉头看向丞相。
“既然丞相大人与我母后并无血缘,这是我们皇家的家事,就不劳烦您在此了,来人啊,送丞相大人回府。”
门口的侍卫闻声冲了进来,将丞相扶着请了出去,丞相见状气急败坏,朝着萧明渊吐着口水,嘴里还嚷嚷着。
“你萧明渊如今也不过是困兽之斗,一个小小文官,无权无势,下一个就是你!”
萧明渊和梁浅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而当丞相骂骂咧咧走出来之时,便见到迎面走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着铠甲,一脸英气,步履生风,见了他还拱手行了礼才往前走去。
就在丞相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时候,听到殿门口的太监朝里面通报。
“明将军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开之前
“原来明将军就是萧家的小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终于结束了今日的闹剧,长公主此时看着明汐感叹道。
“这些日子忙得紧,竟想不到公主已经大婚了,在此恭祝……”
公主连忙将明汐拉了起来,“好好好,不说了,我们就先回府了,改日再见。”
说罢冯伏芳便与公主互相扶着离开了,青月转身看了看自己从小长大的皇宫,又跪着朝自己母后的宫殿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