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一边翻看一边说:“颜色不匹配,缝制的时候应该比较仓促。这里其实是一个封闭的小口袋。乔茵显然并不知道这块布的意思,所以开口处没有缝合。”
顾嘉翊:“她说她恢复原状了。”
顾念看向他:“原状?难道她最初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没缝合的样子?”
顾嘉翊:“应该是。”
顾念思考片刻,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是这样的!这个绝不可能是原状!这里显然是放了硬物的,体积比较小,但是尖锐,因此造成了严重磨损。如果开口没缝合,那么这个东西就会很容易掉出来,这里就不会被磨损成这样了。并且,你妈妈专门在这里单独缝一个口袋,可见这个东西非常重要,并且……还很隐秘。既怕丢又怕偷。”
顾嘉翊:“这东西这么宝贵吗?很多人都想得到它?”
顾念点点头:“未见得很多人,但一定有人觊觎,并且可能还会不择手段。我怀疑是……”
顾嘉翊睁大眼睛:“那把钥匙?”
顾念看着他:“对!”
“你妈妈担心许灵慧偷走文件,就把保险柜钥匙藏在了头套里,想着交给一个可靠的人。但没想到遇到了车祸。而车祸那天刚巧乔茵来了,她就把这个交给了乔茵,然后乔茵又给了她妈妈。也就是说,这把钥匙早就在乔家人手里了。但为什么投标文件仍然被陆轩得到了呢?是谁给他的?”
顾嘉翊:“我怀疑是许灵慧。”
顾念点头:“我也怀疑。但证据链不足,逻辑上也不通。”
这段时间,锦龙院九号的乔府非常安静。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家里放着窃听器,谁敢说话啊!出个声儿,都得掂量掂量音频音调音量啥的。
况且还有个正在气头上,寻思怎么将计就计、把老仇家一锅端的乔老板。他眼下正坐在客厅里,盯着面前的百鸟朝凤翡翠摆件喝茶。
如果报警的话,绝对能让王琦光坐牢,并且应该还能追回一部分损失。但是,恐怕能赔偿的不会太多。因为那个计划也是秘密的,见不得光的。明钱少,暗钱多,这么做有些划不来。
并且坐牢对于王琦光来说,不说是旧地重游,也能称得上是荣归故里了。他当年因为交通肇事进去过。
打蛇不死、必有后患,绝不能让这条蛇继续活下去!打七寸都不够,必须扒皮抽筋才能解心头之恨!
乔卫东冷哼一声。
贺云轻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仍然保持一脸安详地在旁边刷着手机。
她心里有数,自己现在就是一条米虫,老公不高兴的时候,自己不出声就是最好。
总之一片寂静。
这时,突然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就好像在一片死寂的深夜里,突然有很多玻璃杯、玻璃碗、玻璃瓶同时爆裂!
平地炸雷一般!
惊得乔卫东直接就跳了起来。
贺云轻忙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声音瞬间消失。
“这是我新设的铃声,稍微有点儿诡异,呵呵……”她弱弱地说。
乔卫东本就烦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像点燃鞭炮的火星,一下子怒从心起,指着她大声道:
“贺云轻!你是不是缺心眼?脑子进水了!还是进屎了!除了拖后腿,你说你还有别的用处吗!养你这个废物,真是浪费!”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到地上。
贺云轻吓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盯着地上粉碎的瓷片,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颤抖道:“我,我……”
“不许哭!你要是敢掉一滴眼泪,就给我滚出去!”乔卫东吼道,随手又摔碎了一只茶杯。
贺云轻大哭起来:“乔卫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那个狐貍精,看我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的!你别忘了!你是跟我结婚才获得的绿卡,才有的乔茵,现在利用完了,就嫌弃我了!你这个人渣!”
乔卫东冷冷看她一眼就摔门出去了,家中回荡着贺云轻委屈的哭声。
恋爱脑
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上午十点钟左右,乔家门铃响了,乔卫东亲自打开门。
放在平时,开门这件事当然是不会劳动乔卫东的大驾的,但因为今天一大早贺云轻和保姆一起出去购物了,诺大的家里只有乔卫东一个人。
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迟钢月和宋子轶,旁边跟着两人的助理。
平时在各自的公司,这些人不说是趾高气扬,也称得上是地位尊贵,但在此时,却各自提着公文包,亦步亦趋地随时准备为老板提供需要的文件资料。
乔卫东点头:“早。”
迟钢月笑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当然要早到。”
乔卫东皱起眉头:“我的助理竟然还没有到!唉,这十几年找的这些个助理是一茬不如一茬啊!太不如意了!”
因为对许灵慧的事多少都了解一些,迟钢月和宋子轶也就都不说话了。
宋子轶耸起鼻子使劲嗅了嗅,小眼睛满屋子寻摸,最后停在桌上的茶壶跟前,他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茶叶,突然站起来盯着乔卫东:“御前十八棵?”
乔卫东得意地嘿嘿笑了起来。他的茶都是好茶,到了他这个程度,生意再是不如意,消费也不会降级。
宋子轶惊呼道:“叶片、汤色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太漂亮了!”他品了一口赞道,“香、醇,回甘清甜,好茶好茶!”
迟钢月的眼睛却盯上了茶杯。
这是一只油滴建盏。油滴饱满,斑纹颗颗卵形,分布得极为均匀。光照之下,发出艳丽夺目的光芒,宛如一道道彩虹在斑斑点点的星空中变幻,很多颜色在盏内自成世界,一看就是名匠所制,并且年代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