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沥无比厌恶自己身上的缚神锁,他的厌恶来源于缚神锁不仅封印了他的法力,还非常难看,有污眼球。
罢了,当神仙几万年,哪能事事顺心的?银沥揭开被子的手停了停,韩拾一大概不知道,没有神仙睡觉是盖被子的。
银沥伸腿下床,没想到地板上整整齐齐摆了一双拖鞋,头还是朝外的,准确放在他想要下床的位置。
韩拾一好像完全预判了他下床的动作,银沥心里发寒,他突然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怕。
银沥拉开房门,强烈的光线涌入眼中,他不禁伸手挡了挡,随后他发现,已经是白天了。韩拾一的房间在三楼,空气清新,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天空,还有林立在这片老城区周围的高楼大厦。
银沥感慨时过境迁,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人间过夜了,上一次在人间一觉睡到白天,醒来看见的画面还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山水人家。
他刚走出一步,脚边就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低头一看,是韩拾一的大腿。
银沥愣了,难道他一夜都睡在门外吗?
韩拾一揉了揉眼睛抬头,看见了他的死神大人。
“银沥哥,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韩拾一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身,他没睡好,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笑得老实巴交的,“现在还早,想吃什么早餐吗?我去给你买。小笼包、豆沙包、豆浆油条、豆腐花、煎饺——”
“不吃。”银沥扯了两下自己身上那套韩拾一的睡衣,“我衣服呢?”
韩拾一指向一边天台的晾衣绳:“挂着呢,昨晚洗的,要等太阳出来晒晒才能干。”
银沥动动手指,挂着的那套黑袍瞬间移动到他手上,然后他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睡衣便换成了他的死神职业装。
“可是……还没干……”韩拾一没想到银沥这么着急,拦都拦不住。
“你当死神的衣袍是普通的衣物?这衣服里外全是法印,只需要一点法术驱动,便可以随心所欲改变状态。”就连银沥断臂处的袖子也恢复了原样,丝毫没有战斗过的痕迹,如同一件全新的衣服。
“这么……这么厉害?!”韩拾一挠挠后脑勺,怎么不早说!他昨晚可是用刷子辛辛苦苦刷了一整晚啊!
“衣服还你。”银沥把睡衣递还给他,转身下楼。
“银沥哥,你去哪?”韩拾一跟了下来。
“回一趟墓园。”
显然韩拾一并不明白银沥所说的墓园是什么地方,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问银沥要不要吃完早餐再走。
下到一楼,开门前,银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用阴森森的语气问韩拾一:“你昨晚……都看到了?”
银沥自然是指被韩拾一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
但韩拾一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只见韩拾一唰的一下就脸红了,他眼神闪躲不敢看银沥,说话吞吞吐吐毫无逻辑:“嗯……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有闭上眼睛的!但是全闭上就没法给你换衣服了,所以我睁一会儿闭一会儿。”
“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银沥觉得韩拾一这孩子心机深,并不可靠,抬起手便准备作法,“罢了,还是抹去你的记忆。”
“别别别!”韩拾一慌了,昨晚和银沥在一起的记忆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之一,怎么可以说抹去就抹去?他不同意!一万个不同意!
在银沥动手前,韩拾一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银沥表示怀疑:“真的?”
韩拾一诚恳点头:“真的真的!绝对不会说出去!要是我说出去了我天打雷劈不得好——唔……唔……”
韩拾一疑惑地看向银沥,他说不出话了,对着银沥比画。
“行了,我相信你。”银沥是不想听他想说的最后一个字,韩拾一身上有太多谜团了,他还不能死。
“呼——”韩拾一松了一口气,银沥解了他的禁言,他又可以说话了,“我不会骗你的,银沥哥。”
“嗯。”
银沥转身开门,还没跨出第一步,就被门外的人挡住了。
穿着现代凡人装的短发巫沉,正提着几袋豆浆油条小笼包站在门外。
他笑了笑,礼貌地朝屋里两个站着不动的男人问道:“请问我能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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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沥被看了果体,第一反应:他知道了我的弱点!
韩拾一:大饱眼福!
天书咒文
“你怎么来了?”银沥翻了翻巫沉带来的打包盒,挑了个小笼包的揭开盖。韩拾一拿了一杯豆浆插上吸管,自然地递给银沥,银沥扭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谢了啊”。
韩拾一没说话,低下头去默默咬自己那杯的吸管。
巫沉疑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俩人,夹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什么都没问。
“我是来看这张脸的。”巫沉指的是长得与他的神尊大人一模一样的韩拾一。
“我?”韩拾一说完就明白了,一定是和银沥的师父有关,之前在镇魂塔里,银沥就曾说过自己与他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银沥似乎毫不意外:“就是模样像,我确认过了,他身上根本没有师父的魂气。”
“哦?”巫沉凑近盯着韩拾一,问他,“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当年打我打得可凶了……”说完,巫沉动了动手部关节,一副咬牙切齿准备报仇的模样。
韩拾一赶紧躲到银沥身后:“我不认识你!”
“行了别逗他。”银沥依然坐在原位,淡淡定定地吃早餐,“不过有件事,你确实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