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看到了。
谢惊蛰得出这个结论,心就沉了一半,等联想到李溪要搬走是因为这个事时,整颗心都像坠入谷底。
暗恋是一个人的天翻地覆。
他在此刻深刻意识到,刚彻底承认的感情,除了自己不被任何期待。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额间青筋暴起,谢惊蛰疼得弯下腰,下了狠劲按着太阳穴。
“太子?大晚上不睡在这做什么?”
起床上厕所的刘芳瞥见客厅的光,打开卧室门看到坐沙发上的谢惊蛰。
谢惊蛰被惊动,下意识的将画纸收起来藏靠枕下,“睡不着,失眠了。”
刘芳走到人面前,看清谢惊蛰的面色,心疼不已。
这哪是失眠,分明是苦情人的模样。
“妈你褪黑素还有吗,给我吃两颗。”谢惊蛰哑着声,顿了顿又问,“对了,李叔叔他们怎么样了?”
“最近都没怎么联系。”刘芳去给人拿药,她下夜班偶尔会吃两颗,有安眠成份。
没怎么联系。
谢惊蛰思考着。
李季做人待事礼貌又讲究,如果真的有打算,没可能不跟他们说。
今天有些晚了。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老妈他们会接到消息。
谢惊蛰脑子从未转这么快过,想得越透彻,心里越空洞。
“儿子。”
谢惊蛰抬眸,刘芳抬手抱了抱他,“晚安。”
酸意直冲鼻头,谢惊蛰抬手回抱了一下,喉结滚动,“晚安。”
计划中的假期应该躺得发霉,但事实上谢惊蛰都没怎么在家里呆。
程娴雅闺蜜生日,对方非要谢惊蛰陪,散场送人回家的时候,谢惊蛰说了分手。
看着脸庞明亮的人神色一点点暗淡,谢惊蛰更觉愧疚,“对不起。”
程娴雅掐着藏在身后的手,好憋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今天生日聚会的游戏里,谢惊蛰为了替她解围,喝了一杯又一杯,姐妹们无比羡慕,她也以为对方有一些心动。
“没什么对不起的。”程娴雅努力弯起嘴角,却还是挡不住哽咽,“本就是……是不、不留遗憾。”
“让我缓缓,有话跟你说。”程娴雅努力稳着情绪,后半句已经哽咽得出不了声。
谢惊蛰半侧过身,伞还是稳稳的立在程娴雅上方。
太阳只剩余晖,基本没人再撑伞,有的时候闺蜜都会嫌矫情,但她只说过一次,日后只要一起出去都会有人替她遮阳。
终是……不属于她。
“当初看电影我拜托了李溪帮忙。”程娴雅稳着声音,“后面几次提出一起学物理,是因为请求李溪,把这段时间让给我。”
高考结束的夜晚,安静了三天的城市格外热闹。
谢惊蛰跟韩城混迹在人群里,喝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