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恍然已浮起了欢喜的情绪,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说出的话语,怒火在瞬问又被熊熊挑起,“你说的是什么蠢话?你把我绑得像颗粽子,我不挣月兑,难道是要等着下锅去煮吗?你、你、你!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等我挣月兑开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你想打我就打我,我没关系;但你不要去百花楼啦!也不要再挣扎啦!”
他到底是怎么绑的啊?怎么有办法把她绑得这么死紧?她挣扎了许久却是怎么都无法完全挣月兑,她有些气喘吁吁的开口骂道:“你这个大笨——”
她的话忽然顿住了,因为他突地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将被她稍稍挣扎开的被衾又使力往上拉,紧紧包裹住她,不止她颈部以下的肌肤有半点外露,两人间的距离贴近得只剩半只手臂。
“你——”她不自觉屏息,抬头看他,发现他竟又是一脸红通通的,眼珠看上看下,就是不敢直视她。
“你……不要再挣扎了吧!”他低哑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哀求了。
“你……”她也一时怔然,不自觉的低下头,放软了语气,“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何必这么在意她的穿着呢?
她的穿着确实大大不同于十个月前,不过她已算是所有青楼女子中把自己包得最密实的了,她自认为没什么不合宜的地方,就连鸨母都不时对她摇头加皱眉;要不是有厉竞骁的护航,她肯定每天都会被叨念不休吧!
“你……你不应该穿成这样……”因为两人相距太近,他不自觉压低声音,小小声的说道,听起来像是真的很烦恼似的。
“不然我该穿成怎样?”她低着头,不自觉也跟着小小声的回道。
“穿成这样……不好啦……”他的双手还是紧紧捏握住她颈部的被衾边缘,将她包得密密实实。
“为什么不好?”她不再挣扎,就这样任由他的双手握在她的颈子前方,而她的视线也正好定在他厚实的大手上。
“就……不好啊!”
“到底怎样不好?”
“就……不好嘛!”
“到底怎样不好嘛?”
就见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简直像极了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看得在场一票看戏的观众们都忍不住苞着脸红了。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他终于给了个答案,语气苦恼得不得了。
然后观众里有的一个不小心把瓜子洒了一地,有的则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叫出声音来——
“哎呀!”
“糟!”
“惨了!”
花离的脑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慢慢的抬起,平板着一张脸,像是在确认他说这件事的原因,她张口慢慢的问:“什么叫做我会嫁不出去?”
“你穿成那样,会嫁不出去的。”
乎板的表情覆上了一层冷霜,“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啊!”他竟然理直气壮得紧,“我得负责你的终身大事啊!”
“哇——”一票观众又有人出声,“真是峰回路转、高潮迭起啊……”
花离的表情又顿了一下,脸蛋红了红,却不知是羞,还是气;她的语气也不知究竟是感到害臊,还是还在莫名的逞强,“什……什么叫做你要负责我的终身大事?”
“不然谁要负责你的终身大事?”
“你……我才不要你负责……”什么啊!谈什么负不负责,她才不要他是因为责任感使然才会想要跟她在一起。
不过虽然她的态度强硬,但她的语气已无可避免的透露出女孩儿家的娇羞。
“我不负责,谁负责?”他一脸的理所当然,非常坚定道:“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给嫁出去的!”
“什么?”
这声音不是花离发出的,而是几个看戏看得太入迷的观众们异口同声所发出的!
不过因为有人发出疑惑,钟少樊当然再次理所当然的回道;“你是我救回来的人,我当然得做主把你给嫁出去,这样才算是尽到责任啊!”
看戏的观众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发出了哀叫——
“哎哟喂呀!”
“糟糟糟!”
“没救了、没救了,这次肯定没救了……”
花离的表情当然是再度顿住——只是这一次,她顿住的时间长了一点,她平板的看着他那纯然无瑕的眼眸,与已超月兑朽木境界的老实脸孔,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她轻扬起唇,对他绽放出一抹微笑,“那真是劳烦你了。”
完全没料到她会笑,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如此的突如其来、毫无预警,他的脑袋霎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天旋地转,才张口,“你——啊!”
他的额头就被狠狠重击——用她的头!
她趁他一时轻忽,双脚往下一蹬、一跃,使出生平最大的蛮力,奋力往他那颗大笨脑袋撞击过去。
两颗头互相撞击,发出很大的“咚!”一声;然后观众们紧接着发出“哎哟!”的陪叫吃痛声。
他倒退了半步,错愕的看着花离从未有过的盛怒神情,呐呐问道:“你……头不痛吗?”
她极力忍住龇牙咧嘴的表情——他的头是什么做的?是铁块,还是石头?真是痛得她想要拿石头砸他!
她狠狠瞪着他,火大到不能再火大,被衾下的手指往下一伸直,一根细针便顺势滑下她的指间。
她的手指利落朝外一划,先将被衾割开一道口子,让手腕有更大的空间可以活动;然后手腕再往外一翻,被衾的口子变得更朋,最后她一运气、一使力,将整件被衾如撕纸片般一分为二,捆绑的绳索也跟着断裂,被衾里的棉絮更是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