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没抬头,肩膀耷下。
傅忱深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不耐烦的口吻:“一定要我对你做点什么才能出声?”
徐晚不是他,她有很强烈的羞耻心,特别和他有了这层关系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折磨她每一寸血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习惯扮演乖乖女的角色,将原来的天性彻底封闭,渐渐地将所有情绪淡化,最好是没有情绪。
更不会轻易掉眼泪,没有人会在意她掉眼泪是因为什么。
她再开口时,声音沙沙的,“能不能、别逼我了。”
下巴被他捏得疼,她也只是皱了下眉头,没有反抗。
傅忱深看不得她掉眼泪,即便床上弄她再怎么狠,也不舍得她掉一滴眼泪,心当下就软了,却还是冷硬着一张脸,再次耐心问她:“最后一次问你,跟不跟我?”
“不跟。”徐晚毫不犹豫说出口。
她不是他,女人和男人到底不一样。
男人在外面包小三,想怎么玩怎么玩,每每东窗事发,男的永远不会被影响,永远都是女人被推到风口浪尖,独自一人承担来自四面八方的道德批判。
周围这种例子可不在少数。
何况是她和傅忱深这种不被承认也不被允许的地下关系。
即便退一步说,傅忱深这会是真喜欢她,真想对她好,负起责任来,可以后呢,等她年长色衰,失去了新鲜感,那傅忱深会是什么样?她不敢赌,也没有那条命可以去赌。
与其最后被折磨得血肉模糊,还是尽早抽离,悬崖勒马。
再事情没有失去控制之前,早早结束。
徐晚一直就是这样想的,无时无刻都在控制自己不能掉进陷阱里,她要考虑的很多很多。
远不止和傅忱深这层关系。
傅忱深目光锋利盯着她,松开了手,一瞬间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不见,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一步都没有停留,直接离开。
等人走后很久,徐晚颓然瘫坐在地上,伸手抓着胸口,用力喘着气,明明已经达成目的,她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有种身心俱死的绝望。
……
傅微月看见傅忱深浑身充满低气压从楼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忱深一步没带停留离开了徐家。
傅微月还纳闷呢,“怎么个事,谁惹他了?脾气越来越大了。”
一旁佣人说:“太太,我刚刚经过徐晚小姐房间,好像听到徐晚小姐在哭。”
“哭?你听错了吧,好端端哭什么?”
“不知道,就是傅先生从徐晚小姐房间里出来后,徐晚小姐就在哭了……”佣人随后又说,“可能是我听错了。”
傅微月心下有了奇怪的感觉。
……
晚上徐父没回来吃饭,徐晚在房间里吃的,傅微月上来看了看她,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就是脸上还没有血色,傅微月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抽血做个检查,一直拖着不是事。
徐晚没有什么力气说:“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
傅微月唉了声,关心说道:“多吃点,看你瘦的,早知道就不让你去北城,才去几个月,瘦成这样,好在以后都不用去了,好好在家里把身体补回来。”
徐晚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傅微月正沉浸在怀孕的喜悦当中,似乎没有察觉到徐晚的情绪,和徐晚说了很多怀孕的水,徐晚不是妇产科的,对这方面不了解,她帮不上傅微月什么,何况她自己本来还是个实习生。
聊着聊着,傅微月又说起了傅忱深的事,“我刚给我电话,说忱深晚上的航班回北城,我还想去送送的,你爸爸说我现在刚怀孕,不让我到处乱跑,没办法了,要不徐晚你帮我去送送他吧,我还有东西想交给他。”
徐晚拿勺子的手一顿,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包围上来,喉咙紧致到又发不出声音。
傅微月喊来佣人上楼回房间取来她要交给傅忱深的东西,“白天他走得快,我喊都喊不赢,徐晚,麻烦你了。”
徐晚头皮发麻,她不敢再见傅忱深,白天说了那些话后,隔了几个小时又去见他,那算什么,她咬唇,说:“我叫我朋友拿给他吧。”
傅微月说夜行。
于是徐晚一通电话打给卓岸,卓岸又是一声啊:“寄快递不就好了,干嘛还非得亲手拿给忱深哥?”
“不是我要给的,是我阿姨要给他的。”
“我等会到你家,那就一块去送机。”
卓岸不等徐晚回复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