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是高龄的,挡住了昨晚所有痕迹,就在这会,蒋老师出声说:“可以挡住身上的痕迹,你挡不住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以及气质。”
徐晚自己都没发觉,经过那事之后眉眼风韵是和没有少女有很大差别,何况是昨晚刚和傅忱深做过,她眉眼间,全是小女人的风韵。
少了一丝不谙世事的清纯。
处处透着撩人心弦的味道。
蒋老师是过来人,还是画画的,观察细致,十分精明,男女那点事,她怎么可能不懂,当初徐父在外面有女人,一样逃不过她的眼睛。
女孩到女人的变化,太明显了。
蒋老师勾了勾唇角,冷笑了声:“果然姓徐,父女俩都一样。”
徐晚顿时难堪得想死。
……
蒋老师恨徐父,连带徐晚一块恨,说的话字字句句狠辣无比。
徐晚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不然当初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没想到会这么讨厌她……
很快,护士过来扶蒋老师回病房。
画架和颜料都没放在一旁。
徐晚默默收起画架上的画,等干了一点收起来带走了。
离开北山疗养院,徐晚在停车场看见傅忱深。
他倚着车门抽烟,还是那身黑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运动裤,山上风大,烟雾不成形,他看过来,目光锁定在徐晚身上,大概猜到她会来这里,他也跟着来了。
徐晚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上去,站稳了身形,问:“你跟着我来的?”
要不然他怎么连外套都不穿。
傅忱深没否认,他丢掉烟,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看见蒋老师了?”
母亲出事之后,很少有人来疗养院,在这里看到傅忱深,她挺意外。
“嗯。”徐晚心里泛着酸涩,连带眼眶和鼻子都阵阵泛酸,被风吹得随时要掉眼泪。
傅忱深生得好看,五官深邃有辨识度,气质挺冷的,还有点孤傲,他说:“先说好,我没欺负你,别跟我哭鼻子。”
昨晚她就在哭,又哭又抓的。
托她的福,他身上多了不少伤。
徐晚仍旧低头,“我没有说你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没哭。”
“当我瞎?”
徐晚没有力气和他吵架,肩膀耷拉着,没有精气神,想到刚刚母亲说的话,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绞痛。
“那我、我先走了。”
徐晚准备走开,傅忱深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拽向自己,他似乎挺恼火的,说:“还和我闹?昨晚不是很享受?睡完就不认了?”
他语气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凶。
徐晚本来就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心情不好,明明一开始主动招惹的人是他,昨天晚上睡完后又对她冷脸,来看母亲,又被母亲说那些话……
紧绷的情绪在这刻溃败,眼泪涌出眼眶,她咽了咽喉咙,哽咽说:“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傅忱深干脆将人拐上了车里,锁上车门,他伸手擦掉她不断涌出来的泪珠,说:“哭什么,我凶你了么?”
徐晚还是在哭。
“昨天要妈妈,不是见到了么,怎么还哭成这样?”
徐晚很别扭又难堪,低着头掉眼泪,那眼泪滚烫得一滴又一滴,傅忱深干脆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他将椅子往后调了一些,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询问:“是因为我哭还是因为蒋老师?”
徐晚含糊回应:“你。”
傅忱深明知故问道:“因为早上我冷落你了?不跟你说话?”
徐晚被说中了,她就是这样想的。
其实也不全是,是回到桉城后,他的态度就是忽冷忽热的,他要么一直热到底,要么冷到底,这不上不下是什么意思。
也怪她自己,心里明明对他有意思,否则不会被轻易牵扯情绪。
“晚晚,何不就承认你喜欢我。”
徐晚浑身发颤,胸腔里仿佛漏了一个洞,血肉模糊,根本不敢承认。
傅忱深知道她别扭,沉声说:“晚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