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可……”
贺枕书没让他多说,果断拽着人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走远,简陋的茅草屋里才响起少年压低的哭声。
。
贺枕书正在气头上,脚步下意识加快,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听见身旁的人道:“你再这样走,我就喘不上气了。”
他恍然清醒,连忙停下脚步:“对、对不起!”
“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贺枕书心急地问。
“没事。”裴长临呼吸略有不顺,但脸色尚没有太大变化。他深吸口气,缓和了急促的心跳,才道,“去探望别人,反倒把自己弄得一肚子气,怎么回事?”
贺枕书视线飘向一边。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以前身边鲜少有这样要被他哄着的朋友,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以前从来都是别人来迁就他、来哄他的。
“这次长教训啦。”他不悦道,“以后少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十几岁的小孩,总要人哄着,和他们讲不明白。”
裴长临一笑:“要这样说,你不也是十几岁的小孩?”
贺枕书不乐意了:“叫谁小孩呢,我比你大!”
裴长临:“只大了三个月。”
贺枕书:“那也是大!”
被他这么一逗,贺枕书顿时也气不起来了,叹息道:“冬子是很可怜,在村子里没亲没故,受委屈了连个帮他出头的人都没有,我不应该和他生气的。”
裴长临:“谁说没人帮他出头?”
“嗯?”
“我刚才来的路上,看见王婶正气冲冲地往刘家去,应该是刚知道消息。”裴长临悠悠道,“说不准要大闹一场了。”
贺枕书眸光一亮,后者正色道:“别想着去看热闹,爹和阿姐姐夫还在家里等你吃饭。”
“哦……”贺枕书又问,“你特意跑一趟,就为了催我回家吃饭?”
裴长临摇摇头。
他从怀中摸出一瓶伤药,道:“爹听说冬子挨了打,想着他家里可能没有伤药,让我给他送来。不过……”
不过他才走到别人家门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贺枕书给拽走了。
自然也没有机会把伤药送出去。
贺枕书:“……”
“那要不……”贺枕书捂脸,“要不你再去一趟?”
“不用。”裴长临收起那药瓶,道,“既然王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随后应该会去探望冬子。”
“说得也是。”贺枕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那臭小子太钻牛角尖,明明很多人都待他不错的。”
王婶一直以来都处处照顾他不说,裴木匠待他也很不错。虽然没有答应收他为徒,但知道他可能受了伤,还特意给他送药去。
更别说方才在刘家门前,其实有不少人在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