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擦。”萧弄躺下来抱着他,用鼻尖蹭他,“就一会儿。”
钟宴笙实在太心软了,给他大猫蹭人似的蹭了几下,就忘了方才的教训,犹豫着点了下头:“好、好吧。”
乖得不行。
萧弄搂着他,微微笑了笑:“迢迢,为什么要把东西都藏在纱帐里?”
因为箱子是会被翻的,床底抽屉镜匣里都有被翻过的痕迹。
只有他惯来藏东西的床帐最上面,层叠纱幔深处不会被翻。
钟宴笙的眼睫飞快抖动起来,隔了会儿才小声说:“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了。”
淮安侯府不是他的家了,皇宫也不是他的家。
他唯一能够回去的定王府,现在又不能回去。
他骗萧闻澜的,就算踏雪不会后空翻,他也会去定王府的。
萧弄心疼得只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堆到他面前,怜惜地亲他眨动的眼睫,恨不得今晚就把他揣在怀里带回去。
钟宴笙被他亲得很痒,但是没有躲。
萧弄冒险来宫里,他其实……很高兴。
飘忽不定的心也定了下来,没有那么慌慌的了。
他看了看萧弄英俊的侧脸,伸手摸了摸他的腰:“你的伤好了吗?”
萧弄的喉结抽动了一下,按住他的手:“不要乱摸。”
钟宴笙委屈:“不是你摸我的时候了吗。”
“好了。”萧弄拿开他的手,半威胁半警告,“可以撒娇,但不要勾我。”
钟宴笙又被冤枉勾他,委屈地和他对视半晌,换了个姿势,爬到萧弄身上,把定王殿下当人肉垫子,呼吸暖暖柔软地拂过萧弄的喉结。
萧弄浑身一僵,一动不动地半靠在床头,盯着他的眼神幽暗。
片刻之
()后,还是没有动他,摸了把他还有些发润的柔软头发,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动作很冷静,但眼神还是不太冷静。
钟宴笙就是想在他身上趴会儿,为了让萧弄不要总想着干坏事,立刻提起另一个话题:“哥哥,老东西吃的就是乌香丸。”
他认认真真地把前几日中午绊倒裴泓,冒险一瞥,后来又去养心殿查探的事说出来。
老皇帝在用乌丸前死气沉沉的,好像只剩一口气了,用完之后,突然就回光返照般有了气色,能有这般神效的东西,除了乌香丸也没有其他的了。
钟宴笙继续道:“我让卫绫去做些假的乌香丸,到时候混进老东西吃的药丸里。”
萧弄听话头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耐心地等他说完,才道:“我镇守关外,有些番邦小国,也喜食这类东西,我的人更了解这些,让卫绫去找他们。”
钟宴笙嗯嗯点点脑袋。
乌香丸对止咳镇痛安神是颇有奇效,但这东西是多吃了,与找死无异,若是吃到了真假混合的乌香丸,发现吃以往的量不起效后,老皇帝会做什么?
要么加大剂量,熬损身体,要么不敢多吃,因瘾而精神恍惚。
无论老皇帝做什么,对他们而言都很有利。
“再过两日,我插。进去的暗桩就能轮值到养心殿了。”萧弄嗓音柔和,“换药的事交给他们做,下次你若是再被困到养心殿,也能有接应的人了。”
养心殿里的宫人三天就要换一轮,轮换的速度很快,老皇帝是当真亏心事做多了,夜里怕鬼上门敲,不敢让人在身边停留太久。
听到萧弄这话,钟宴笙心里又有了底,前两日他和冯吉被困在养心殿里,周遭全是陌生的面孔,谁也不能相信,惶恐无助,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我让展戎拟了一份名单,已经交给了霍双,你让他假意去寻一下那些人。”
钟宴笙歪歪脑袋:“什么名单?”
“老东西留霍双在身边,是为了借他的手挖出你父亲四散在各处的其他旧部。”萧弄眼底冷色一闪,“本王就送他一份名单。”
萧弄带来的名单上,大多是当初落井下石钟宴笙的父亲或是萧家的人。
反正都有淮安侯府那样看似落井下石,实则暗中保护钟宴笙的先例了,以老皇帝多疑的心思,发现霍双在接近名单上的人后,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直接将人摁死。
萧弄含笑道:“让他们狗咬狗一阵。”
钟宴笙由衷地道:“你好坏啊,定王殿下。”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萧弄说着,拧眉圈了圈他的腰:“又瘦了一圈。”
钟宴笙埋怨:“嗯,宫里的饭菜太难吃了。”
还是王府好,王府里掌勺的亲卫们会研究他喜欢的菜色,王伯也会给他开小灶,他每次跟着踏雪去厨房,都会被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得很饱。
俩人小声说了会儿子话,窗外传来轻轻的两下敲击,是展戎的信号。
钟宴笙愣了一下,难过起来:“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