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有着扎实的接球的技术,在开场时却因被稻荷崎领先而无法施展。但在百乐教练的提醒之后,他们又重拾了信心,甚至短暂地与稻荷崎形成了僵持局面,可这种平衡状态被黑川琴打破了——他退场时拼命接住的那球将百乐的气势再次打趴下了。
整个过程完美地展示了百乐的气势曲折发展的过程。
“看来他们的修行还是不够啊。”随着百乐教练的一句叹息,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吹响。
“哔——”
稻荷崎vs百乐,获胜者,稻荷崎。
在场边旁观的黑川琴也是彻底放下心来地鼓起了掌:“我的鼻血没白流。”
“你还好意思说啊!”刚下场就朝黑川琴走近的宫侑摆起了脸色,面上阴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黑川琴回答得很快,不过他也没有说谎——他的鼻子早就没有流血了。
“结果是好的就行了!”黑川琴张开手臂,直接搂住宫侑,“我们的庆祝才是重点!”
二人抱了好一会儿,引得台上一阵骚动。
“他们关系很好?”黑川凉介看着场上的景象,耳畔还传来什么“磕死我了”的莫名字句,“这个金毛同学叫什么?”
“他们关系当然好啊!每次赢了比赛都要抱好久呢。”纯粹以哥俩好的角度解读黑川琴和宫侑关系的眼镜男证实了黑川凉介的猜测,“这个金毛同学叫宫侑,据我观察,是你儿子的最好朋友。”
宫侑。黑川凉介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这不是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观看比赛的少年吗?
黑川凉介情不自禁地身子前倾,“就是他与琴的关系很好吗?”好到可以得到他的电话。
许是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面对着看台的宫侑猛地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吓到了吗?”黑川凉介看到对方一下子与自己的儿子拉开了距离,他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眼神太过强势,为了给自己儿子的朋友留下个好印象,他决定和善地与对方打个招呼。
他调整着面部肌肉,不太熟练地冲对方笑了笑。
“!!!”惊恐,尴尬。被暧昧对象的父亲当场看见他们的亲热场面,宫侑的思绪一时被暴风雨般强烈的情绪裹挟。
“怎么了?”黑川琴疑惑问道。
“我可能社死了。”宫侑提醒着黑川琴向后看,“你看那是谁?”
“?”黑川琴顺着宫侑的视线看去,只见他的父亲笑得恐怖的面对他们。
“老爸!”黑川琴不断地眨着眼确认他所看见的景象是否是他的幻觉,“真的是他!”
他为什么会来这?他是来看我比赛的吗?他是来劝我的还是来了解我的?他会改变吗?
一时之间,黑川琴的脑海一下子被这些疑问给塞满,他在心理期待着又否认期待,仿佛飞入云端又坠入地面,两种不同的体验让他的理智短暂出走,直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的灵魂才得以归位。
“去跟他谈谈吧?”宫侑笑着对他说,“在他亲眼见证过你的比赛之后。”
“呼——”黑川琴深呼吸了一口气,良久,他才缓慢点头,从发涩的喉咙口里挤出话。
“好。”
——
“加油啊,大叔。”眼镜男为黑川凉介打着气,“你可不能临阵退缩哦。”
“我还没那么优柔寡断。”黑川凉介说。
“这个还你。”黑川凉介临走之前把扇子递还给了他。
“这个就送给你了。”眼镜男大方说,“你就把这当作为你黑川同学应援的证据,你到时给他一看,他还不会相信你是真心想要跟他和好的吗?”
“谢谢你,眼睛君。”黑川凉介将扇子打开,上面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黑川琴三个字。
“我叫田中算了。”眼镜男叹气道。
“你还有带写字的工具吗?”黑川凉介端详了还一会儿扇子,突然道。
“有?”眼睛男一愣,把背上的背包拿了下来打开,“我们搞应援的装备不齐全可不行。”
“借我用用。”
——
在比赛结束后,黑川琴暂时与队友们分开,独自留在体育馆内与黑川凉介会面。
“你怎么来了?”黑川琴见到黑川凉介的第一句话就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话。
“直接原因是你的朋友宫侑同学打电话邀请了我。”黑川凉介抱着与黑川琴好好沟通的想法,因此并没有想隐瞒的想法。
黑川琴点了点头。
他平时对宫侑并不设防,想来对方趁他不注意时悄悄地记下了黑川凉介的电话。
“直接原因?”黑川琴抓住了重点,“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根本原因是——我想了解我的儿子。”说出自己的想法,黑川凉介顿感如释重负。
黑川琴:“……”
尽管之前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可当他亲耳听见黑川凉介这么说后,黑川琴的眼眶还是泛起了红色——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听见这句话。
以往二人相处的种种画面在黑川琴的眼前一帧一帧地放映起来,画面中的黑川凉介总是冷淡却强制性的,他会说你应该这么做,你必须这么做,我希望你这么做,他的话语就如一条条锁链牢牢地套牢住黑川琴的身体,冰冷又无情,可就是这般冷漠的父亲却在这时向黑川琴说,我想了解你。这是极其荒诞又令人不可置信的。
过去十几年的生活里他并不仇恨对方,因为值得庆幸地是他也同样喜欢着钢琴,但带有妥协意味的喜欢并不能长久地让他的内心聊以慰藉,他虽不憎恨对方,但也实实在在地埋怨对方,当所有热爱被一点一点地消磨后,所有的不满也终于爆发,因此他才会选择去寻求自由,而对方也如他所料的一般不赞同和不解——现在似乎也有一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