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梓珊在楠木端椅上坐下後,辛姨娘看了眼屋子裡的丫鬟,面上似有猶豫之色。
齊梓珊使了個眼色,煙雲便立即揮手讓屋子裡伺候的其他丫鬟退了下去,只剩下她一個人伺候著。
辛姨娘似乎對煙雲也不甚放心,齊梓珊看出了她的擔憂,微笑著說道:「煙雲一直忠心服侍著我,辛姨娘有什麼話只管放心說便是。」
「那我就不賣關子,直接說了。」辛姨娘雖然外表柔弱,卻是個利落果斷的性子,不然也不可能培養出齊雲馳這樣性子的兒子,更不可能想幫著兒子拿到齊家當家繼承人的位子。
「我今兒個來,是想跟珊姐兒你討個人情的。」辛姨娘直接說出目的,「我想求珊姐兒替馳哥兒在老爺面前說說項,馳哥兒大了,懂得也多了,可以幫老爺分憂了。」
這是打起了齊家生意的主意,想借她之手順利讓齊雲馳插足齊家的家業。
齊梓珊心中警鈴響起,面上卻依舊平靜。
既然辛姨娘說「討人情」,那自然是想讓她還幾年前在齊老太太壽辰上幫她那一次的恩情。
她不能拒絕,但也不能答應。齊梓珊喝了口熱茶,開口卻是先對煙雲說道:「香滅了,你去添點。」
她淡然的樣子讓辛姨娘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只好沉默著等她的回答。
這時齊梓珊說道:「辛姨娘真是太高看珊兒了。雖然珊兒插手了這次的生意,可是並不代表就能插足家中產業,父親也不會允許。珊兒並非兒子,又有何分量來與父親說這話?」
「珊姐兒是不願幫我這個忙了?」辛姨娘語氣平緩,可眼中卻露出些許不悅,「我本還想著,讓珊姐兒跟馳哥兒好生親近一些,日後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娘家有兄弟照應著,總是好的吧?」
齊梓珊有些無言,辛姨娘這是軟硬兼施,人情威脅並用了。她這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如果不答應,日後若有什麼事,她和齊雲馳不但不會幫忙,還會踩上一腳。若是答應,等她出嫁後,娘家便會有個哥哥作為後盾。
看來,辛姨娘如今是危機感大增,迫不及待想要齊雲馳掌握部分齊家的生意了。
不說多個朋友,至少不要多個敵人,這是齊梓珊對待齊府里的人的一大準則。
她笑了笑,對辛姨娘說道:「總是要去跟父親說上一說的。只不過,父親應不應允,珊兒可不能保證。辛姨娘也清楚,父親對二哥的期望,可是在仕途上。」
說起仕途,辛姨娘臉色晦暗了一些,但很快她就恢復自如。對齊梓珊說道:「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即使出了你四叔那樣的人物,可要走上仕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二哥雖聰穎,但我瞧著性子卻不適合朝堂。」
齊雲馳現在雖然已經考了秀才,但要走上仕途,先得等三年一次的春闈,然後再是秋闈
若是運氣好一次都考中,那也至少需要等待四年,若是運氣不好,光是一個春闈就要考三四次的也不少,這又得耽誤多少年?而且考上了,要麼就是進翰林院做編修,考庶吉士,那可是清苦的活。要麼就是外放做官,好些年不得回京,這就得忍受母子分離之苦。辛姨娘心中掂量得很清楚,在她看來,與其去做那不能確定的官,還不如將齊家的家業牢牢抓在手裡,保住一世榮華富貴。
可在齊梓珊來看,她卻是有些不能理解辛姨娘的。誰家做娘的不想兒子出人頭地,入仕當官呢?
就連齊三太太,也是一門心思鞭策著齊雲紀好好讀書,期望他能像齊文一樣考上進士。而且齊雲馳的確是個聰明又圓滑的,這樣性子的一個人,又怎會不適合官場?
但辛姨娘都這樣說了,齊梓珊總不至於去戳穿她,只嘴上說道:「辛姨娘的話我記在心裡了,等找著機會,就會跟父親說的。」
辛姨娘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既如此,我就等珊姐兒的好消息了。來了也有些時候了,我先走了。」
說完這些,辛姨娘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等她一走,煙雲便皺了眉頭不悅說道:「這辛姨娘好大的胃口。小姐,你真要幫她?」
齊梓珊也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回答道:「已經答應了,就要去做。辛姨娘如此大的野心,對她來說可不是好事啊。」
說到後面一句,齊梓珊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要知道,齊梓珊早就選定了能依靠的兄長齊雲飛。
齊梓珊只希望,齊正的心不要動搖,就算她提了,也不要答應。
「小姐,大爺遣了人過來。」還沒等齊梓珊走回房間,翠竹就走過來對齊梓珊說道,「說是已經去回了全福酒樓的鐘掌柜,對方當家的約了三日後在酒樓見面。」
聽到翠竹的話,齊梓珊不免有些期待起來。
這全福酒樓的幕後老闆,究竟會是誰呢?
「小姐,起風了,還是先趕緊回屋子裡吧。」涼風陣陣吹來,煙雲不由催促了一句。
齊梓珊點點頭,加快步子回了屋子。
沒多久,次月要去晏家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齊梓珊皺了皺眉頭,半晌沒有說話。
煙雲見著,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翠竹也記起那日晏大人攜妻帶子進府拜訪時的場景,還有齊茉莉咄咄逼人的樣子。
「小姐,你是不想跟三小姐又起衝突嗎?」翠竹跟著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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