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我要是当时跟您说了,您不得又担心?我爸又去出差,那会儿您本来就手忙脚乱了是不是?”
这样么一说还确实有几分道理。
许友昀心里还是担心蒋恪宁。
“那口子深不深,真没事儿吗?”许友昀的关心和急切都隐藏在话里,要不是在车上估计都能上手扒开他衣服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什么事,妈。您放心吧!”
许友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能放心!”
“下车给我看看!”
“妈——”蒋恪宁拖长了音调,学着小时候的无赖模样,许友昀看了看他,车开的四平八稳,机场接他的时候也稳得很,心里又松了一口:“好吧,下次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我跟你爸都不是火急火燎的人,”
蒋恪宁笑笑t:“知道了妈。”
再转了一个弯,蒋恪宁顺利地将车开进了院子里,下车之前许友昀其实很想跟他聊聊舒昂的事,毕竟她对那女孩儿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能不能相处得好,她是很愿意见一见这个姑娘的。
但看蒋恪宁又这么在意,又还没往家里说,自己只好再忍一忍。
干脆憋住了,没问。
——
g3649每天一班,下午一点十七准时发,这是北京唯一一趟去延吉自治州的高铁。蒋恪宁轻装上阵,只带了个行李箱,穿的就是一身休闲服。
天朗气清,一路上畅通无阻,基本上没有什么堵车的时候。今天是林舒昂开车,当她看见北京西站那个牌子后,低低地骂了一句,真他丫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她恹恹地将车停在了外边,蒋恪宁率先下了车,把行李箱拿了出来。
林舒昂趴在车窗前,手没力气似的在车门那儿晃悠来晃悠去。
“我要走了。”蒋恪宁提着箱子走到他面前,林舒昂阖上的眼睛睁了一只,看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像离别这种事情,甭提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是离开,心里就会空落落的,这次尤为明显。看着那么大一个站,林舒昂心里没半点高兴,只想一炮轰了,拆了,把人留下来。
从昨天开始,林舒昂就开始情绪低沉,十分烦躁。为此,连遛狗都是邓安绍带着下楼。
“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你要是过来也行,就是地方太偏也冷,你可能不太习惯。”蒋恪宁眼睛深邃,望向林舒昂的时候总是会多一层认真。
两个人面对着面,默了一会。蒋恪宁伸手揉了揉林舒昂的头发,“在家等我。”
“好吧。”林舒昂泄了气,到底还是下了车关了车门,跟在蒋恪宁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站。林舒昂舍不得他,买了一趟同程的站票,跟着一块进了大厅,等着发车还得一个多小时呢。
蒋恪宁也舍不得啊,多好的北京,多好的林舒昂,就跟一场梦一样,这次回来就跟圆梦了似的。
两个人手拉着手坐在候车厅,北京站永远不缺的就是候车的人。喧闹声一阵又一阵,擦着眼泪的小情侣、匆匆的行人、四处张望的旅人,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一块,什么话都不说。
蓝色的大屏上候车信息滚动,实时更新。林舒昂隔几分钟就抬头看一眼,心里不知道多烦躁,蒋恪宁情绪更稳定一点,紧紧地握着林舒昂的手,现在没什么别的,只想跟她待在一块。
林舒昂累了,耷拉着肩膀和对面那个小小的婴孩大眼对着小眼,小婴孩躺在婴儿车里,挥着拳头,张着嘴锦里巷发出一点儿动静,葡萄粒一样大的眼睛水灵灵的,林舒昂看着看着“噗——”笑出了声。
“舒昂。”蒋恪宁倏地出了声。
林舒昂拧着眉打开了他的手,情绪就是来的这么莫名其妙,蒋恪宁耐着性子哄着她:“我要进站了。”
“知道了。”林舒昂有些冷淡。
蒋恪宁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一起刷卡进站,路上行人不多,同行的也少。站台面前更是只有零星几个人,蒋恪宁和林舒昂站在五号候车区,上车时间只有十分多钟了。
两个人在站台沉默着,蒋恪宁将林舒昂搂进怀里,抱着她,像哄着小小的婴孩一样,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会回来的,一定。”
林舒昂埋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带着沉重的鼻音让蒋恪宁也怔忡着站在原地僵了僵,过了好一会,列车乘车员的喇叭声在耳边变得越来越急促,林舒昂推开了蒋恪宁。
她的眼睛红了一圈,蒋恪宁心疼,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林舒昂躲开。
“好好照顾自己。”憋了这么久,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但是情绪有了一个缺口可以发泄,总算是好了不少。蒋恪宁心情也好了不少,对她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梁,逗着她,两个人无声地笑着,又抱在了一块。
“我真走了,想我就给我留言,在部队不能玩手机。”蒋恪宁声音沉沉,认真地叮嘱着林舒昂,让她在家好好照顾好自己。
他说什么林舒昂就应,等到实在要发车的时候,蒋恪宁拖着行李箱,上了车。
林舒昂心中空落落一片。
明月逐之
回去这一路上,林舒昂都有些闷闷不乐。她中间接了一个电话,是林主任的。
不过林主任没有催林舒昂做决定,只是把去陕博的利弊罗列出来都给她讲了一遍。刚分别的那种愁绪被工作一下子冲淡了不少,快到家的时候,林主任挂了电话。
之前蒋恪宁住院,林舒昂请了近一个月的假,几乎把今年的年假请完了,按道理来说是要回去销假的,但她现在兴致缺缺,干脆回家准备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