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和醉鬼生氣。
今天路上格外堵,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個路燈都看不見,司機剎車時的慣性把秦知珩往前帶,在又一次的急停後,秦知珩傾倒在她的肩膀上。
司機從前視鏡看到後不禁失笑,「姑娘,你男朋友這是喝了多少。」
博昭然無奈,「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車內沒開燈,博昭然借著車窗外的光亮去打量秦知珩。他似乎是喝了很多,眼尾有些紅,眉頭緊皺著,大半個身子重量都靠在她身上,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處,酥酥麻麻的。
距離到學校還有八九百米的時候又開始堵了起來,她艱難的落下車窗往外看,前後都是數不清的車輛,車燈晃得人眼疼,博昭然扶了扶偏斜的秦知珩,跟司機說,「叔叔,過了這個紅燈您把我們放下來吧。」
司機點點頭。
下車的時候司機幫忙把秦知珩扶下車,還貼心的送上一瓶水,博昭然扶著秦知珩走到一處長椅上,擰開瓶蓋遞給他,「喝點水緩緩。」
秦知珩揉了下太陽穴,忍著噁心喝了兩口水,眼底恢復了點清明,額頭上傳來陣陣劇痛,他忍不住伸手去碰,卻被博昭然制止,「啀,你手不乾淨的,別碰。」
她四處張望了下,不遠處有家便利店,「你等我一下。」
然後她起身跑向那家便利店,秦知珩眼底餘光只能看見她單薄的背影。然後他一直盯著那家店,手裡捏著那半瓶水,靜了半響從口袋裡摸索出一顆糖塞進了嘴裡。
約莫十幾分鐘,那扇門再度被推開,博昭然兩隻手各拎著一個袋子,一路小跑,髮絲都蒙上一層細碎的光。
耳邊四處充斥著汽車鳴笛聲,女生越走越近,然後站在他面前,從一個從一個袋子裡掏出一個鐵盒子,她晃了兩下倒在自己手心裡兩顆,然後攤開在他眼底下。
白嫩的手掌心裡躺著兩顆褐色的壓片,他垂下眼,抬手拿起扔進嘴裡,涼的有些發苦還帶著一點中藥味的解酒糖在他舌尖迅融化。
博昭然看他問都不問是什麼就往嘴裡塞,嘟囔著,「你不怕我下藥毒死你。」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自詡還沒
重要到讓你放棄下半輩子去害我。」
博昭然看他還有力氣耍嘴炮,賣慘似的伸出手腕,指著那道紅痕,語氣驕矜,「你喝醉後好兇哦。」
她站在他面前,他坐在長椅上,仰頭看她面容,繼而把掌心放在她手腕上,揉了兩下,那點冷漠徹底消散,眼梢都帶著笑意,「那我給你揉揉。」
他溫柔的讓她失神。
博昭然眨了眨眼,把手裡的東西放在長椅上轉而蹲在地上,從包包里捏出一把鑰匙,裝模作樣的看了眼時間,眼神無辜,聲音也無辜,「怎麼辦,過門禁了。」
「剛好有套房子在旁邊小區,要不要去我家湊活一晚?順便給你上個藥?」這鑰匙是她那會在車上翻包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怎麼?挑我被逐出家門內心最脆弱的時候想把我拿下啊。」
博昭然倒是不害羞的點點頭,然後起身把那兩袋東西掛在他手心,倒退了兩步,笑的開懷,「走吧,東西你好好拿著,我給你帶路。」
秦知珩低頭無奈又妥協的勾了勾唇角,連連應聲,「好好好。」
從下車的地方到她的公寓中間要途徑學校,是一條長長的路,周圍全是低矮的灌木叢,偶爾會有一兩棵槐樹,葉子撲簌簌的落了一地。
秦知珩看她走在前面突然出聲喊她,「博昭然。」
她回過頭來,不解,「啊?」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雅泰軒。」是恰巧碰見還是因為知道博穗穗會去見他才刻意出現在那裡的。
「哦,你說今天啊,周向凌跟家裡鬧了點矛盾跑我這來了,看他沒吃飯又可憐巴巴的就帶他去吃了個飯順便通風報信。」
所以這一次不是刻意。
他想,今天真是個幸運日。
「你呢?」博昭然放慢腳步和他並肩同行,「看你今晚這麼狼狽不止是被逐出家門這麼簡單吧?」
秦知珩:「好像是要更慘一點,卡都停了。」
博昭然只當他這句是在開玩笑,畢竟秦家對他的重視程度都是有目共睹的。
秦知珩的傷是秦鋒親自用文件夾砸出來的,因為他和江凜背著家裡邊一個去找案宗,一個去找人查過去的舊事。
秦鋒帶著他的出入記錄在他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直接砸了過來,什麼都不問就義正嚴辭的讓他停止調查。
「所以你說的騙你是——」她點到為止,到底是帶了幾分試探,「和你今天被掃地出門有關?」
秦知珩點點頭。得到肯定的回覆,博昭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秦知珩一句一句的,有時候會停頓很久的給她講過去的一些事。
他和江凜籌謀兩年之久,送出去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得到的反饋,甚至他們找到的人全是在雙方家長的授意下把他們想看到東西一點點透給他們的。
襯托的他依舊像個廢物,眼睜睜的看著這樁樁件件充滿了上位者的鮮血。
他和秦鋒關係比傳統意義上的父子要更親近一些,不過這麼親近的關係,在他人生重要轉折點的時候依舊強硬的替他做決定,他們從來沒有得到片刻的自由。秦知珩一開始是不妥協的,拼命用頻繁的打架鬥毆逃課來和秦鋒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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