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洲的声音被风雪包裹着,吹到祁憬笙耳侧,祁憬笙立刻扯住范卿洲的衣袖,连连摇头:“不想,一点也不想。”
“那就闭嘴,养伤。”不等范卿洲再说些什么,刚清醒过来的唐喻忱便怒气腾腾的挡在了范卿洲身前,下一刻,银光一闪,范卿洲眼疾手快,攥住了唐喻忱捏着刀柄的手。
“小舅舅!”范卿洲厉声唤他。
他冷哼一声,别过脸:“妖丹,还他,我们,走。”
范卿洲在他清醒后便将前因后果同唐喻忱说了一遍,故而唐喻忱更为厌恶这个以死相逼的恶心之人。
但碍于他已经太久没说过话,即便伤好,说话依旧磕磕绊绊,害得他没办法骂祁憬笙些什么。
只能像如今这样,咬牙切齿的把字一个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
范卿洲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必,他没有要做什么坏事,也没有伤我。”
唐喻忱恶狠狠的回过头,死死盯着唇色苍白的祁憬笙道:“他逼你。”
范卿洲指尖一顿,被霜雪覆盖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祁憬笙立刻抢着说:“我可以离你们远远的,不出现在你们眼前,我…我不会逼小师叔的,不会的…”
“我知道怎么喜欢人了,也知道小师叔讨厌我,所以我不会逼他的,我不想他一听到我的名字,便觉得恶心。”
“那你,何故,剖丹?”唐喻忱语气依旧冷漠,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看着他。
“我只是想跟着他。”祁憬笙垂下眼,轻声说,“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唐喻忱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骂道:“虚情假意!”
祁憬笙抿了抿唇,不做辩解,但天气到底是严寒,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身子也冷了不止一个度。
范卿洲见状扯了扯唐喻忱的衣袖,轻声说:“小舅舅,先回去吧,不然母亲祭日时,见你身子抱恙,定然不会开心。”
唐喻忱眸光微动,又恶狠狠的剜了祁憬笙一眼,才转身,大步踏回了卧房中。
祁憬笙依旧蜷缩在角落里,范卿洲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于是脚步一顿,回身问他:“你不走么?”
祁憬笙有些犹豫,他其实是想跟范卿洲一起走的,可是范卿洲已经够讨厌他了,如今退了一步,让他留下,已是不易,他不敢再凑到范卿洲跟前碍眼,故而,他忍痛摇了摇头。
“小师叔,你先走吧。”
范卿洲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血迹斑斑的小腹之上,没跟他再扯皮,干脆拽住他的胳膊,将人提溜着往前走。
祁憬笙被提溜的脑子发懵,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问他:“小师叔,你冷吗?”
范卿洲不搭理他,他还想再继续没话找话,但又怕范卿洲厌烦,只能讪讪闭嘴。
屋内温热,挂在两人身上的霜雪在两人踏进卧房内的一瞬间就化成了水,范卿洲默不作声的将被雪水侵蚀的衣裳烘干。
祁憬笙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范卿洲抬眸时与他视线交错,又几乎是立刻别过了脸。
“小师叔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垫垫吧。”祁憬笙见他不愿同自己待在一处,立刻找了个借口,不等范卿洲同意转身就走,只是下一刻,腕骨处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