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曲南徵如实说,“但是偶尔还是有点疼。”
“离丞仙尊还有何事要同我小师叔说么?”祁憬笙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这幅嘘寒问暖的“温馨”场面,“若无事便请回吧,我同小师叔还要去寻药草,大概没空陪离丞仙尊闲逛了。”
离丞仙尊被人赶了倒也不气,只淡声说:“徐家主要我看好曲南徵。”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要看曲南徵,而曲南徵本人,刚好又领了徐万臻的命令看着他们,所以他也就不可能听祁憬笙的话乖乖回去了。
“你不许赶我走啊!我师尊说了要我一直带你们带到你们回檀贺宫。”曲南徵赶在祁憬笙赶他之前跳了出来,“我每天给你们尽心尽力的带路,你们还天天想赶我走!!!特别是你祁憬笙你把我手穿了我还不计前嫌的给你带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曲南徵越说越憋屈,偏偏他如今还不能让祁憬笙他们给他师尊说换个人带路,因为师尊在他第一天回去的时候就夸他长大了,学会隐忍了。
当时正准备委屈告状的曲南徵又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硬生生换成了:“师尊教导有方。”
徐万臻十分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平日里徐万臻极少会与他有这般亲昵的举动,故而曲南徵更为谨慎的将此事彻底包揽。
于是就成了如今这般进退不得的状况。
不能推脱,又不想跟祁憬笙冰释前嫌。
不过徐万臻到底是只有他一个弟子,在他回去不到半刻功夫就发现了他手上的伤,甚至还亲自为他手上的伤上药。
徐家虽说不敌檀贺宫,但徐万臻也是凭一己之力将徐家原本即将没落的剑术带为宗门绝学。
这般人物竟还在瞧见他手伤时愿意亲手为他上药,足以见得,他对徐万臻而言是特别的。
故而曲南徵也不想叫他失望。
“情绪不要波动的如此之大。”离丞仙尊见他脸色涨红,轻声提醒了一句。
曲南徵闻言立刻收敛起情绪,毕竟这位离丞仙尊也是他师尊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帮他请来治手的,而且据宗门内其他弟子所说,这位离丞仙尊脾气古怪,说孤僻他又会在人看过去时扯出一抹谦和的笑。
说他待人温和,他又不善与人多言,方才他对范卿洲说了那么多话已是在曲南徵的意料之外了。
自从这位离丞仙尊住到徐家后,他就没见过这位离丞仙尊主动同人说过这么多话。
每次他跟离丞仙尊说上几句后都会被他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重的气氛逼得不再开口。
故而,在他数次同离丞仙尊尴尬的面面相觑时,他觉得他师尊为他付出了太多,多到居然能把离丞仙尊这么个脾气古怪的人请来为他心甘情愿的治手——至于为什么他不觉得离丞仙尊是为了钱财而来,则是因为他身上的灵器样样都是宝物,虽说不是顶尖的,但也算是稀奇。
祁憬笙正欲反驳回去,就被范卿洲眼神示意,默默闭上了嘴。
“范仙友要找的药草,我或许见识过。”离丞仙尊微笑着同他道。
曲南徵连忙附和,生怕他们被范卿洲等人赶走:“真的真的!离丞仙尊游遍大江南北,什么悬崖峭壁他都去过,保不齐仙尊真见过那药草呢。”
范卿洲眸光微变,他不着痕迹的将手中运转的灵力遣散。
这人的确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至少,这人的灵力在他之上,方才说话间他便被这人的威压逼的被迫运转灵力。
只是…灵力运转时的轨迹居然形成了几个字。
今夜子时,静候仙友。
范卿洲又细细观察了周遭几人的反应,看来除了他以外,并没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所影响。
“是吗?那就劳烦离丞仙尊帮我们一道寻了。”范卿洲正欲取来纸笔,随便画上一画,至少做做样子,只是他刚一转身手腕便被温热的掌心攥住——这手比祁憬笙的手大上整整一圈。
祁憬笙十指紧扣在掌心里,声音有些急切,却依旧隐忍着压低了音量,在他耳边低语:“小师叔!”
离丞仙尊眉眼带笑,语调轻缓的说:“不必那般麻烦。”
范卿洲顿住脚步,回身看他。
离丞仙尊攥着他的腕骨,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带着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掌心:“范仙友画个大概我便可知晓了。”
范卿洲微微蹙眉,不太适应的看向了依旧没打算松开手的离丞。
离丞仙尊似有所感,在他开口前松了手:“范仙友?”
腕骨上的温热还未消散,范卿洲唇角微扬,礼貌又客气的将手抽了回来,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唤出了…吞云。
曲南徵顿时如临大敌,立刻将离丞仙尊护在身后:“你们不说就不说!怎么又要捅人啊?!”
范卿洲头也没抬,只听“哗哗”两声,原本空白的土地上多了两颗…路边常见的狗尾巴草。
曲南徵有些怀疑人生的问:“你们确定这种东西就是你们找了一个多月结果什么都没找到的…额…仙草?”
祁憬笙纠正他:“药草。”
曲南徵摆了摆手:“都差不多,都差不多,反正它俩都是治病救人的,四舍五入等于我没错!”
曲南徵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不。”祁憬笙一咧嘴,双手抱臂,侧靠在树干上,偏了偏头,“这药草的功效是让一个剑修心魔恒生。”
“你骗谁呢?哪有这种药草?”曲南徵不屑的冷哼一声,“若世上真有这种药草定然也有阻止人入魔的药草,那我怎么没看见过阻止人入魔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