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在旧世界酒吧的吧台旁坐着,捧着杯子用吸管喝香槟,看他们打台球。
原先是看他们打架的,不过他们打着打着就决定台球桌上定胜负了。我也就没有热闹看了。
“真是的,明明只是普通的出个差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搞这种无聊的活动啊!而且什么叫‘我就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啊!是要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照顾吗?”
“哈哈哈哈!照顾三岁小孩中也吗?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项目!嘛,能看见中也苦恼的表情,加入这个青年会真是太值了!”阿呆鸟欢快的说。
“哈!随你怎么说吧,你就等着看看到时候输到哭鼻子的人是谁吧!”中也一个利落的推杆,颜色各异的台球在桌上划过几道完美的弧线,应声落地。一杆双球。
他是怎么把台球打出弧线的?!
“完了完了,中也要赢了。快点来个人阻止他!”阿呆鸟笑容消失,哀嚎起来。
“哈,这是不可能的事。这回可不会有什么玩具混蛋冒出来阻止我赢得比赛——”中也看起来相当得意。
然后下一秒,一根球杆影响了战局。随着台球互相碰撞发出的声响,桌上的台球以一种近乎完美的行径路线在球桌上形成跃动的华尔兹,引起连锁撞球的台球接二连三向桌上的球撞去,不断改变着自己的轨道。被赋予了动力的各色彩球在桌上描绘出复杂的几何图案。
我在旁边吸溜着香槟,看着刚刚默默进入旧世界酒吧的陌生男人一杆清零了中也的连胜。
“非常不凑巧,本机刚刚正好阻止了你赢得比赛。”陌生男人微笑着说道。
这个自称,唔,我知道他是谁了。
“这个人你们认识?”以中也恼怒的声音作为背景,我偏头问道,望向坐在我旁边的冷血。
冷血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喝咖啡,带着一种沉静温和的味道。
“亚当·弗兰肯斯坦,英国方面派来的机械刑警。和中也关系很不错。”
我看着对着抱着球杆的亚当指指点点的中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喝我的香槟。
“冷血喜欢听唱片吗?”我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唔,就是感觉咖啡啦唱片之类的事物和冷血你很配。”虽然本职工作是杀手来着。
冷血安静的吹了吹咖啡上面的浮沫,说道:
“有没有人说你很敏锐。”
我愣了,抬头望向冷血,冷血只是静静的坐着。
“没有,很多人都说我很迟钝——”我回答道,对冷血的评价感到惊讶。
冷血却悄无声息的拿起放在吧台上的细管状的装饰物,动作利落的袭向我脖颈处。
按照这个架势下去,我脖颈处的大动脉就会被这个装饰品的尖锐处划破,造成深度超过8公分的口子。如果救治不及时,大概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去吧。
我抬起手利用酒杯的弧面使凶器的行径路线发生偏移,装饰物与玻璃杯摩擦发出尖锐而刺耳声音。与此同时,一只带麻醉毒药的微型电棒从袖管处滑落到我的手上。
然后,冷血收回了手。
“你很敏锐。”他再次说道。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吸空了杯子里的香槟,把这个报废了的玻璃杯丢进了垃圾桶,拿了个新杯子倒上了香槟。
“可是这根本是两码事。两个敏锐都不是一个意思。”我说道,这种遇到危险迅速能迅速做出反应的能力,完全是因为在横滨呆了太久而被迫练出来的。换谁谁都能做到,毕竟做不到就得死,没有办法。
那边,中途换了人的台球比赛也结束了。中也一副不服气而又带着一点沮丧的样子。阿呆鸟倒是挺开心的。
“人工智能什么的根本就是作弊!”中也不满的说道。
“可是,本机并没有使用三维物理数据分析插件,只是在像人类一样的在和中也玩台球。”亚当把球杆放在桌子上。
“……喂,你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今天是来向中也和各位道别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本机不日将会跟随沃斯通克拉夫特博士回国。”亚当说道。
沉默突然在酒吧中弥漫开来,搞得我不好意思接着吸溜饮料。
“所以我们五个全部被归到‘各位’里面去了吗?只有中也一个单独来说。”阿呆鸟单手撑着台球桌,一个接力跳了上去,肩上扛着一个便携式火箭筒,大笑着说道,“快点给出个好一点的答案啊,不然这里就会多出一具尸体了哦。”
亚当思考了一下,冷静的回答道:
“如果阿呆鸟先生指的是刚才那句话,本机确实是将中也单独出来告别了没错。”
“那么再见吧!玩具警官。”阿呆鸟说着启动了火箭筒。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纷繁的彩纸拉花险些把亚当先生给活埋了。
我冷漠的喝着饮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旗会的传统艺能了,懂的都懂。
“根据人类行为分析及对应情感手册,这是一种欢送仪式吗?”亚当问道。
“……嗯,大概是——”中也盯着台球桌说道,话语却被第二声爆炸声打断。
“嘭”的一声爆炸声响起,中也突然被浇了一头的彩纸拉花。
“哦呀,炮筒走火了,中也。不是故意打断你的,你继续说。”外科医生向中也挥了挥手上的炮筒,炮口还微微冒着烟,是上次见过的那些枪的改良版,彩纸量相当于以前的10倍。
中也深吸了一口气。
“咔嚓”声响起,公关官正举着手机,镜头对着满身彩纸的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