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意识的时候,头顶是熟悉的手术无影灯,白在江上一次接触这东西还是在自己严重过敏的那一天。
根本睁不开眼,周围还有很多乱糟糟的人影,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记住……人的话……100车票……”
“……确认他是清醒的吗……”
“……记不起来就算他倒霉呗……”
“……认真一点,叫醒说也行……”
“……啧,麻烦啊……”
“白先生……”
“二狗。”
“白先生?”
“二狗。”
“白先生!”
“白在江。”
……
白在江猛地睁眼,深吸一口气的同时,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眼前晃过来一只手,他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後转头望向唐钦。
“怎么了?”白在江眼睛一动,恍然道,“哦,天亮了是吧。”
唐钦眉心微蹙,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昨天吃了多少药?”
“一片。”白在江拿了张抽纸,擦着脸上的汗,“记起来一些上车後的事,感觉不太妙。”
“你还没记起我吗?”唐钦问。
白在江反问:“我们以前真的是情侣吗?”
唐钦支着脑袋懒散道:“不然呢,你怀疑我骗你?”
白在江扔掉手里的纸,叹了口气,满脸写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唐钦突然悲伤道:“怎么能这样,你宁可怀疑我骗你,也不怀疑是药有问题吗?”
白在江喝了口水,回他:“很明显你更有问题。”
……
第五天,周五。
白在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早上有没有他预想的那些事发生,问唐钦,对方也模棱两可地说他也没睡醒。
车厢里剩下的旅客不到60人,每个人都有充足的物资,字字句句交流间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如预料中平静地度过了一整个白天,太阳开始坠向海平面。
白在江观察着车外的风景,看到那些无声汹涌的波涛越来越清晰。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半,车速渐渐降下来了,三号车厢的旅客们前一秒还在互相说笑,当有人突然站起来後,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三个天窗底下陆续聚集了很多旅客。
和昨天一样,白在江观察到他们都在有意识地排队。
熙攘间,白在江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他抬头望了望天窗,如果真的有人经过,应该能看到才是,可那上面连个鸟的影子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白在江总觉得那脚步声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