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叔的关系,和从前不一样了。”卞睿安看着时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时微安安静静地琢磨了一会儿:“你知道吗,这种含糊不清的话,听了怪让人害怕的。”
“怕倒不至于,我只是提醒你。”
“小叔这些年很照顾我,是看你的面子。”
“我知道。”
“这种类型的人际关系不是那么好整理的。”时微说,“不可能说远就远,说近就近,更何况——”
“更何况我没有资格管你是不是?”
“你本来就没有资格管我”
卞睿安抬了抬眉毛,半晌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把馄饨吃完了,才又重新开口:“我回来到现在,总共也没跟你讲过几句好话。所以我现在不跟你吵。”
时微垂着眼睛,数汤里的葱花。
“总之现状就是这样,我今天提醒你,只是不希望你糊里糊涂遇上麻烦。”
时微点头:“收到你的提醒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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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时微接到天澜艺术培训中心的邀请,希望她可以参加学校与临海市音乐教育协会联合举办的公益课程,以讲师的身份。
一开始,时微答应得很勉强,连着上了三堂课后,倒也慢慢品出了一点课堂趣味。
时微原有的日常生活是相对闭塞的。看上去社交活动不少,可接触来接触去,每天见到的基本还是小圈子里的人。
而公益课的学生们来自各行各业,时微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能收到千奇百怪的回答。
“学生”们没有专业知识,也不拘泥课本和传统,想象力足,天马行空,反倒在音乐上给了时微许多新启发。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也成为了大家的“学生”。
这周六,时微照常去学校上课,一上午时间,在欢声笑语中,轻轻松松就过去了。收拾好讲台桌面,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往校外走,寒风迎面吹来,又凉又刺,她缩头缩脑地站在路边站定,想要拦车。
忽然肩上一重,她下意识松手,笔记本电脑滑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时微忙不迭捡起电脑,发现身后站着个陌生男人:“你是?”
“时老师对不起,”男人面露抱歉之色,“我只是想跟您打个招呼。”
时微眯着眼睛看他,男人白净、纤瘦、戴一副黑框眼镜,除以上特征外,并无其他记忆点,时微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人,在防备心的作用下,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半步。
男人抿着嘴,双臂紧贴身体两侧,看上去颇有些紧张:“是这样的,我因为临时有事耽搁,没能赶上今天的鉴赏课,”他看着时微怀里的电脑,“想请问您,方不方便把课件拷贝给我?”
时微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是她公益课堂的学生:“我会把电子课件发在群里,你到时候自行下载就可以了。”
“时老师您稍等,”男人叫住她,一手指着电脑包,“不检查一下电脑有没有摔坏吗?如果坏了,我会负责赔偿的。”
男人的热情让时微天然感到排斥,她摇头:“不用了,只是旧电脑,更何况还有内胆包的保护。”说完这话,时微向他一点头,“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