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签文件,面无表情的。
温杭怕打扰他,放下茶壶后自觉呆立一旁。
许柏安瞟过去,吐出三个字:“你哑了?”
温杭鼓起勇气:“许总,资料已经发给您了。”
对上她湛亮的一双眼,许柏安打开聊天框,浏览了会文档:“历史数据呢?”
温杭解释:“历史单据没动过,上线会直接覆盖的。”
“数据走过归档处理,难道没有缺漏风险?”他微沉声线带无形压力瞬间碾来。
细节太多,温杭把这事忘了,她手心冒汗:“是有,我回去再核对看看。”
许柏安收回目光,点到即止:“写个脚本碰下准确率,这种还要我教?”
温杭醍醐灌顶,冲他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许总。”
等人走后,许柏安看向桌面那壶茶,直白稚拙的感谢方式,这么多年就没长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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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温杭看进度写脚本,晚上加了会班,总算把工作解决完。
出了办公大厦,她顶着黑得浓稠的天,正要过对面坐地铁,刚越过路边的绿植里,听见连续细碎的呜咽声。
四周黑漆漆的,充斥着阴森可怖,温杭登时醒觉,想赶紧走。
遽然,一团黑影从花圃里钻出来,窜到她脚下。
温杭吓了一跳,惊慌往后退,手里的帆布包掉了,锁匙、纸巾全洒出来。
吓她的是只灰猫,浑身脏兮兮的,一只脚上有血迹,拐着艰难爬行。
温杭小时候被猫吓过,一直很怕猫。
她捡起东西下意识要走,余光里捕捉到小猫耷着脑袋,朝她的方向求救般喵两声,蔫巴巴的。
走出两步,没忍住又倒回来。
温杭思索两秒,最终蹲下身,盯了会猫后把自己帆布包打开。
“小东西,”她用力咬住下唇,声音僵硬:“你要是不想有事,就自己乖乖钻进来。”
这猫有灵性,真听懂温杭的话,慢慢爬进她包里,她拎起包就走,脚步匆急,想赶紧到马路对面打车。
大概是她走得太急,小猫不安分地乱踢,袋子沉甸甸往下坠,她想起曾经被尖锐猫爪刮过的刺疼感,一阵悚然漫上背脊,渗进毛孔。
一辆白色保时捷从地下停车场开上来。
许柏安刚拐个弯,看见温杭提着袋东西着急忙慌地往马路上冲,瘦削双肩微微颤栗,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
夜色厚重压顶,对面的车闪着大灯,一阵阵鸣笛声响个没完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