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小九不想听这些:“我原谅你你可以走开吗?……不行?那就别说没用的了,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他指了指心口那块云璟图纹。
丞相颤了颤,涩声道:“是这块印记让老臣找到了您,您是先帝唯一的孩子,老臣一直知道您还活着,是因为皇都的大阵从未消散!所以,我一直在找您,用尽方法。
前不久,我找到一个搜寻之法,是难用了点,可老臣终于找到您了,老臣——”
“老臣真的很开心,也很愧疚,老臣保证,一定会千百倍的弥补您。陛下,请您跟我回宫吧……”
赋小九闭了闭眼。丞相身上的血腥味和伤口应该就是这个“搜寻之术”的代价。
他轻声道:“我且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之后我再考虑。他是怎么死的?”
……
“您的父亲,老臣现在还没找到陛下是在何处进行了献祭,老臣无用。原先我也以为陛下是失踪,可找了数年,却一无所获,我不得不承认,陛下应该是……”
“还是在打扫旧物时才发现,原来陛下有一个孩子,就是您。上面写,陛下是将您托付给一位仁厚的富贵人家照料的,也一直有人隐秘地送去银钱。”
“谁知,那与陛下交好的富人早些年病死了,死的突然,遗嘱都没留。儿子们分家之后,您被交给二儿子,老二嫌麻烦,又交给了他的小妾。这才……”
赋小九默然。陈年旧事就像发了霉的木板一样,被翻出来,裸露在阳光下。
“老臣都把这些查的一清二楚了,也已经严惩了他们!陛下,我……”
赋小九却道:“丞相的意思是,他是为停止那场大雪死去的,对吗?”
“是……陛下。先帝是心怀天下之人,他眼中有黎民众生。”
赋小九垂下眼眸,缄默不语。
怪不得,雪停之后,自己的心口滚烫,出现了那块印记,早些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病,这些年倒是猜到了些。
哪里是什么病?不过是天命更迭,生死轮转,轮到自己了而已。
丞相颤抖着扶上赋小九的手:“陛下,您的母亲早就给您取了名字,远舒,这是您的名字。您已经在外面漂泊太久了,请您跟老臣回宫吧……”
赋小九抬眸,想从丞相的眼睛里看出些掩埋得更深的东西。却只看见他苍老面容下的风霜皱纹,还有迟迟不敢落下的泪水。
雪又飘落了。
自己所见到的这悲伤中,有几分真心,多少假意呢?
到底要怎样的一双眼睛,才能看明白这些?还要流浪多久,才能学会不再期待?
良久,赋小九道:“好,我答应你。”
旋转跳跃闭着眼
赋远舒从梦中惊醒。
伸手就摸到了躺在胸口团起来的狐貍,心顿时安定下来,忍不住轻轻抚过狐貍。
指尖的雪白狐貍皮毛温暖,眼睛是鲜艳的红。从梦中醒来,余逍是漫长而又无光的梦境中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