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逍皱眉:“操控落沙珠的家伙?”
“嗯,”赋远舒道,“不然我们大可以冲出去痛痛快快打一场。”
阿一这分析听得半懂不懂,愣愣道:“陛下好厉害哦。”
习丝道:“便是如此,在这里,傀儡师几乎是一草一木皆知,如何确定他未曾发现那人?”
赋远舒左手自然而然地牵上余逍,任余逍挣也不放手,安抚地拍了拍余逍,转而望向习丝:“你之前提过那人,我本没有很在意,直到刚刚才发觉不对劲。首先,我想问一下习丝姑娘是如何知晓那人的存在的?”
习丝答:“天生的玲珑心。”赋远舒不禁感叹了一声,又问道:“可以察觉到旁人所不知之物?”
习丝眼眸暗了暗:“是。”
赋远舒道:“好,现在回答,我说傀儡师没有发现他,因为那人可能就是他的傀儡之一。”
阿一道:“啊?可是傀儡都是被控制住的呀。”
赋远舒道:“蜘蛛也这样想。”
他继续道:“那人出现了两次,一次在云璟国,一次便是我们入城之时。他知晓傀儡师动向,在傀儡师眼皮子底下动作,还神不知鬼不觉夺过了控制权。”
“……如果是这样,”余逍哼道,“那傀儡师的傀儡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疯癫,嘴里说的那些话便不是由傀儡师操控,而都是对‘那家伙’说的。”
赋远舒点点头:“我记得魂烬的释义,‘无烬磷火灼心魂,尘泥之下得永生’,就像云璟的‘旭日云中,若玉东升’和启霜的‘神灵启示,霜雪以书’一样。”
余逍确认道:“原来如此,是聂辞。”
阿一举手:“啊,我知道!是魂烬帝王呀,那不就是刚刚最厉害的傀儡嘛!嗯——我打不过他。”
“……”赋远舒咳了一声,“这个,是那个……那个谁……?”
阿一眨眨眼,并不给他留面子:“陛下又没听丞相讲课吧。”赋远舒扶额心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但丞相的课也绝不是人能听得下去的,还好我是皇帝,不能骂我。”
其他人就倒大霉了,任是什么王公贵族,能人异士,奇珍异兽,丞相把从赋远舒这里受的委屈通通在他们身上讨回来,比如阿一,就是被压着听下去的,苦不堪言。
余逍挑眉:“刚刚你倒是说的顺溜?”他指的是那些释义。赋远舒摸摸鼻子:“比较有意思,就听了。其他的亲戚朋友,权势利害什么的……饶了我吧。”
习丝沉思道:“若是他,应当是友,他最该痛恨傀儡师,杀身灭国之仇不可不报。”
赋远舒摇头:“我们不能保证一个死了五十年的家伙还能保持理智,刚刚我们打斗,他不仅没出现帮忙,还越打越狠,可能更想拉我们这些入侵者同归于尽吧。我们先避一避风头,商量对策。”
整支右手都没有知觉了,时不时的抽痛,赋远舒深吸一口气:“阿一,还是把药给我吧,吃一颗留一颗,必要的时候用。”
黑云笼罩孤城,城内不分日夜。屋内的桌椅都蒙上了厚厚的灰,赋远舒不想成为累赘,可惜就他一人凡胎□□,会累会饿。
余逍便在卧房扫了灰尘,叫他休息,顺便谈谈接下来该干什么。
如此,现在的情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若是自己没中毒他们也不必这样束手束脚。
赋远舒抬头看去,天空依然幽冥如墨。
“……”
本以为老实修炼至少能不成为累赘,谁知道到头来还是只有孤胆一颗,既经不起和风细雨,也称不上英雄好汉。
灵机一一一动
阿一和习丝靠近门口坐下,外面时不时有傀儡走过,他们便一直盯着,时刻警戒。
赋远舒靠在余逍身上,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耳朵,余逍没有躲开,赋远舒轻声道:“过来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这就是你从前说的麻烦么?”
“……嗯,怎么,”余逍低下头,“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妖怪,想远离我吗?”
赋远舒抱紧他:“不是,我开心的,因为中毒我能一起过来,这麻烦到底还是让我牵扯进来了,不是挺有缘分的吗。”
“而且他找的是我啊,”赋远舒把下巴架在余逍肩上,轻声道,“是我连累你了……总之我们算不清,就别算了好不好?”
“……”余逍手指颤了颤,“我本来想恢复些后,自己过来给他们收尸。若不出意外,也是最近就要出发来这里。”
可出了意外,以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敌人还茍活着,以为破坏了的落沙珠被人拼凑起,又祸害一方。
赋远舒道:“哦。”
“你……”余逍想说什么,赋远舒直接把他扑倒,滚在一处,耍赖道:“不管。我是伤患,你再说我要晕了。”
余逍:“……”他喘了口气,纠结再三还是任赋远舒把他抱在怀里,脸埋入热乎乎的胸膛,清楚地听见有些快的心跳声。狐貍耳朵乖顺地垂了下来,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虽然余逍本人不觉得。若是赋远舒不长眼说出来,必然能挨一爪子。
“…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吗?”四周昏暗的,余逍突然问道。
赋远舒用下巴点了一下余逍头顶,道:“你想说?是不开心的事情,不想说就不说,你愿意讲我就听。”
“算了……只休息一个时辰,赶紧睡吧。睡醒了,我们按计划行事。”余逍的声音发闷。
赋远舒笑眯眯道:“好啊。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余逍撇他一眼:“你最好是。”
计划是兵分两路,赋远舒身上有毒,出了屏息阵就会被对方察觉,蜘蛛在大殿操控傀儡,定会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