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当皇帝的日子少,当小混混的日子多,惯会的不是循规蹈矩而是离经叛道。
说起来,这些年专修脸上装模作样的功夫,却也没丢掉偷鸡摸狗、飞檐走壁的本事。
赋远舒有些沾沾自喜。
旋即他一个利落地翻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艺高人胆大,技多不压身,他一点都不担心陡峭的山道和黑夜中的妖风鬼影,绕过自己的护卫就拔腿往山腰狂奔。
不过真是有病,谁家皇帝这样躲着兵。
上山
赋远舒只穿了里衣,裹着黑斗篷就一路奔上山,站在山腰处的宫殿门口,赋远舒才从梦境的回忆中晃过神来。
一切缱眷依恋或是阴冷惶恐,梦醒来后,都无迹可寻。
即便是初夏,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意,身上的汗已经干了,过于似曾相识的冷风把赋远舒的脑子吹冷静了下来。
他不禁有点懊恼,自己居然真的因为做了个不明所以的梦就一个人跑上来了。
一路上乌云都不曾完全遮掩月亮,梦里的声音也不曾回应自己的呼唤。
……明明就是一个人犯傻的样子。
忽的,草丛暗处飞快地蹿过黑影,钻过了门缝,砰的一声撞出闷响,然后就似乎是柜子上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赋远舒:“……”撞鬼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捏了几下决都没把火点着,只好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着着宫殿里的一切。
幸好经过五十年的风吹雨打和一些不知什么情况的摧残,这里的屋顶破了好几个洞,让月光照能够进来,赋远舒不用盲人摸宫殿。
往里走,赋远舒发现宫殿里还添了个神龛,摆放了一堆不知道从哪些东西上拆下来的碎片,有的年岁已久,落满了灰尘,有的则是新的。
粗略辨认一番,大概有名贵木桌的腿,咬了一口的寿桃和一些充满牙印的银子,首饰之类。
一旁还有个被啃完了的猪头,孤零零地倒在地上,无声诉说着刚刚从柜子上掉下来的东西就是它。
赋远舒:“……”
与猪头对视了片刻,赋远舒认真思考了一会要不要把它带着,真遇见吃人的家伙就往头上套,能逃过一劫的可能性。
“又犯蠢?别看了……这边。”
一道懒懒的声音在脑内响起,赋远舒顿时回过神,有些惊喜:“你能说话了?”
“嗯……神龛推开,后面有一条地道。”
赋远舒打起了精神,用力推开神龛,地底的阴风如怨鬼恶灵一般缠上来,冰凉的手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带走了赋远舒身上的暖意,耳边传来缥缈不定的声音,好似是阴暗的地底传来的锁链声,沉闷地响着。
他紧了紧衣服,定睛看去,黑黢黢的地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月亮在这里不再管用,赋远舒开始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