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邓亦文迷茫,“李叔叔他们家我挺了解的。”
“文文,你亲生父亲去世之后,妈妈只亲自带了你三年,你上初中开始就一直自己住,是妈妈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习惯自己面对一切,对不起,那时候我太忙也太累了,你什么都做得很好,不哭不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让我不要太累……”邓怡人缓了缓,继续说:“我一直觉得你是天赐的礼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爱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孩子,还因为你靠着自己成长为这么出色的人,我每一天都因你而骄傲,你这样有事情不和妈妈说,真的,让我很心痛,我的孩子在受委屈,我怎么可能在别的地方高兴呢?所以,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了,知道了吗?”
邓亦文消化着邓怡人的话,如果邓怡人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坚强,是不是,他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孤独呢。
“知道了,妈,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
邓亦文看着自己的母亲,“我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母亲而倍感骄傲,坚强的邓怡人女士,请不要再流泪啦。”
“得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吧,来的路上联系了你教授,你竟然还伙同我的朋友骗我,嗯?”邓怡人捏了捏儿子的脸,比起上次新年时见面,邓亦文瘦了太多太多。
邓亦文抱住近一年没见面的母亲,“妈,有人欺负我。”
眼泪流下来的时候,邓亦文意识到,原来他早就想这般依靠母亲,从小时候第一次自己住,从上学第一次靠自己解决同学之间的矛盾时,他就忍住了诉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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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亦文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事情经过,说资料都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等教授帮他打完名誉案,他就可以出庭为自己辩护了。
“所以,就是用不到我帮忙是吗?”邓怡人又扯了扯邓亦文的脸,“妈妈可是检察官呢。”
“邓检察官,亲属回避原则了解一下。”邓亦文把邓怡人的手拿开,“妈妈,放心吧,我可以的。”
“知道你可以,但想为你做点什么,一想到你一直单打独斗,妈妈简直就心痛到又要哭了。”邓怡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你是不是担心爷爷那边?”
邓亦文想起那个臭脸的小老头,“我的确和他合不来。”
“其实他带亦景的时间最长,我和你李叔叔都忙,奶奶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他陪着亦景。”
“这不挺好的吗。”
“所以,亦景觉得你特别好、拿你当榜样,是因为爷爷一直这样教导她。”
邓亦文惊讶,怎么会这样?“他不是……”
“是,他对你很严苛,纠正你发音,要你表达像母语者,要看你成绩,但他当初对你李叔叔就是这样的。”邓怡人摸了摸儿子的头,“不要担心他会因为你的事情而对我和亦景有意见,就算有意见又怎么样,我的人生不是我配偶的父亲可以指手画脚的。”
邓亦文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他不待见我。”
“亦文,小时候怎么教导你的?和人相处时,要看什么?”
“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无关国籍、无关地域、无关语言、无关肤色,只是人性如此而已。”
邓亦文越说越慢,似乎是他一开始就对板着一张脸的爷爷有了偏见。
“那我下次是不是得回去和他道个歉?”邓亦文问道。
“不用,爷爷似乎也在苦恼自己太严肃了。”
“为什么?”
邓怡人笑出声来,说:“亦景的朋友们都害怕他,他想到你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还来问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你也害怕他才不怎么回家的。”
邓亦文也笑出来,“那我下次回家多陪他下几盘围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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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乔买完早餐,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窗探了一眼,邓亦文和他妈妈聊得很好的样子,应该是把话说开了吧,杨乔想着,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哦,对了。”邓怡人看着提着粥的杨乔,突然恍然大悟。
“什么?”
“没什么,你和乔乔聊吧,我去找你教授一趟。”
“啊?”邓亦文没反应过来,他妈这就走了?“你不要为难教授啊,是我拜托教授保密的。”
“知道了。”邓怡人临走前特意拍了拍邓亦文的肩膀,“乔乔不错,回来再和我好好说吧。”
“什么啊邓怡人你在说什么谜语?”邓亦文问道,但邓怡人只是在病房门口和他挥了挥手,又亲切的和杨乔说了再见。
邓亦文是真的不明白,他被打晕,昏睡一晚醒来后接收到的信息量未免过大,已经没有脑容量思考邓怡人为何这样了。
“嘿嘿。”
“你笑什么?”邓亦文看着杨乔,对方正在把买来的早餐摆好。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邓亦文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杨乔在说什么,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反驳的词,急得耳朵都红了。
“吃饭吃饭。”杨乔把筷子塞到人手里,“先吃早饭。”
一居室
事情开始好转,但邓亦文逐渐对着杨乔卸下心防时,杨乔以lpsar的身份,出现在了新闻上。
如同当初邓亦文受到的污蔑一般,现在杨乔被泼脏水。
邓亦文要联系杨典,把杨乔送走,可杨乔非要赖在田浦的一居室里,他一直不习惯那个小小的浴室,每次进出都会撞到头。
邓亦文是想安慰的,但在和杨乔的诡异相处之中,在他们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里,邓亦文只能瞥一眼,“不会长记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