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和他没关系……”景昳叹了口气,“而且,我以后和他……也不会联系了,所以哥你就别调查他了。”
哦,封昀懂了,这是分手了。
他心里不由得更加恼火,这姓傅的小子拱到了他家的宝贝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不懂珍惜,惹得小貍这样伤心。
傅家的人,流的果然都是冷血,他之前就该看紧些,不让小貍和他来往。
“知道了,我不查他就是了。”封昀只得答应下来,“上车吧,外面热。”
“嗯。”景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们回家吧。”
三天后,景昳收拾好所有东西,跟着封昀坐上了前往y国的飞机。
登机前容鹂歌来送他,她最后决定去y国的一所艺术大学,但准备等开学再过去。
她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景昳和傅砚词、靳一泓之间的纠葛,也大概明白他着急出国是为了什么,但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个月后y国见,到时候我来找你玩!”容鹂歌拍了拍景昳的肩。
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景昳透着窗往外望,这座他长大生活的城市逐渐变成渺小的一片。
“我会掩盖一下你的踪迹,尽量不让两个主角知道你具体在哪个地方。”系统对他说。
“没那个必要。”景昳腿上盖着毛毯,在上方徐徐吐出的冷气中闭上了眼睛。
他把话都说得那样重了,傅砚词怎么可能还会找他。
世界这么大,一趟飞机就能横跨几万公里,倘若没有刻意为之,他们大概再也不会见面了。
第45杯茶
四年后,y国。
伦敦落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薄薄地覆盖着灰黑色调的街道,像一副寂静沉冷的静物画。
街角咖啡馆的银色招牌微微流光,穿着咖色针织裙的女孩推门进去,空调温暖的风瞬间柔和地将她包裹住。
金发碧眼的女店员微笑着用英文对她说了欢迎光临,要迎她去空位坐下。容鹂歌摇头说了不用,径直走向咖啡店角落。
女店员跟着看过去,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坐在那儿,瓷白的手指握着银色小匙,搅动着杯中的热拿铁。
“来了?”景昳抬眼看向容鹂歌,微微弯了弯唇角。他穿着件黑白格纹大衣,围着纯黑的围巾,纤细的下巴缩在里面,衬得面颊愈发雪白,在暖色灯光下透着玉一般温润的质地。
四年过去,他的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了,明艳得像正值盛放季节的海棠,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眼角上扬着看过来时漂亮得叫人惊心动魄。
“你都不知道我昨晚熬夜改稿到几点。”容鹂歌在他对面坐下,抱怨道,“我那个恶魔教授完全不给宽限时间!你看看我这黑眼圈……”
“我看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嘛。”景昳喝了口咖啡,揶揄道,“当初选导师你非要选他,去办公室堵了他两次……”
“当初算我眼瞎!”容鹂歌咬牙。
“女士,您的榛果拿铁和伯爵红茶千层。”店员端着托盘走过来,将咖啡和甜点小心地放在桌上。
热腾腾的拿铁弥漫着甜蜜的香气,似乎可以驱散这一整个凛冬的寒意。
“行了,说正事吧,约我出来干什么?”容鹂歌小口吃着碟子里的甜品,问道。
景昳犹豫了一下,手指轻轻抓着桌布垂下来的流苏:“我今年可能要回国了。”
容鹂歌吃了一惊,怔怔地抬眼看他:“你不留下继续读研了?”
景昳摇了摇头:“不了,我妈让我回国接手她旗下的公司。”
“这样啊……”容鹂歌有点惆怅,“我应该暂时还回不了国。”
“其实也是因为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景昳压低了声音,“我真受够这里难吃的菜系了,你敢相信我这几年瘦了整整十斤!”
容鹂歌噗嗤笑出了声:“……这里的饭菜确实难吃……”
“我要吃火锅,还要吃川菜!”景昳带着浓重怨气嘟囔道,“白人饭吃得我脸都绿了……”
容鹂歌看着他难得有点生气的模样,心里由衷地高兴。刚到y国那两年,她是眼睁睁看着景昳从一个明媚张扬的小太阳变得寡言安静,像褪了色的油画。
她怕他把自己憋死,经常强行把他拉出来玩。好在后来他逐渐交了些朋友,话也重新变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容鹂歌看了都想叫他去医院瞧瞧有没有抑郁症。
“回国也好,国内比这儿热闹得多。”容鹂歌叹气,“等手头这些稿画完,我也要回国过年。”
“你教授肯给你批假?”
“他敢不批!”
“对了,前几天小妍还和我说,有人张罗着想开高中同学聚会呢。”容鹂歌突然想起这茬,还没过脑就先说出了嘴,“你回去说不定刚好能赶上参加……”
脑中轰然一响,她瞬间闭上了嘴,眼眸中浮现出惊恐。这四年来,容鹂歌害怕踩雷,让景昳难过,从不对景昳提和高中同学有关的事,特别是那两个人。
其实她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景昳和他们都断了联系,之后便郁郁寡欢了两年多。容鹂歌一直都避开这方面的话题,但这次一时嘴快,就这么说了出来。
景昳看到她的表情,不免有些好笑,这人也把他想得太脆弱了:“我倒是没听说,等有人邀请我再说吧。”
容鹂歌见他没什么不好的反应,心下庆幸,赶紧将话题扯开,说起了别的事。
在咖啡店坐了近一个小时后,景昳和容鹂歌告别,离开这里准备回自己的公寓。虽然封昀和他都在y国,但封昀的公司离他的学校太远,他们便没有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