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准了封昀出去应酬了没在,才想教训教训这个年纪尚小的景家幼子,谁知景老爷子当即黑了脸色,将拐杖重重一敲,当场把他们一家当场赶了出去。
那天以后,景家再没人敢招惹景昳,除了几个年幼的表弟表妹还缠着他要一起玩。
临近除夕,他爸妈终于回了家。景瑢女士一见面就把他搂进怀里从头发揉到脸,揉得景昳拼命往后挣扎。
“好久不见,小貍又变漂亮啦!”景瑢笑意盈盈,“让妈妈好好瞧瞧,有没有想我?”
每次见面他妈的热情都叫他无法招架,其实景昳一直怀疑景瑢女士把他当女儿养了,但找不到证据。
他爸就正常多了,问了问他这学期的学习情况,对景昳成绩的进步表示满意,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景昳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缺,名下的房、车、飞机、游艇数不胜数。
“我儿子真乖。”景瑢摸了摸他的头,“过段时间你就十八岁生日了,到时候和礼物一起送。”
除夕当天晚上,景家举办了盛大的家宴,结束后景昳陪着一群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看烟花。他站在庭院曲折的回廊里,拿着手机和傅砚词打视频通话,给他看天上盛放的烟火。
“傅砚词,你吃了晚饭没有?”这段时间打电话时傅砚词从来不开摄像头,景昳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
“吃了。”傅砚词声线温缓,“烟花很漂亮。”
“吃了什么,我要检查,你开摄像头!”他胡搅蛮缠。
“是水饺,已经吃完了。”傅砚词语气无奈,但还是没开摄像头,“真的。”
“好吧,量你也不敢骗我。”
他们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那边看烟花的几个小孩突然跑了过来。小表妹拉住他的衣角,脆生生地问他在和谁打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是在和恋爱对象打电话!”另一个小表弟一脸得意,“对不对?”
景昳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关掉麦克风,呵斥道:“小孩子不许胡说,这只是哥哥的朋友!”
“才没胡说!我姐姐和男朋友打电话也是这样!”他们笑嘻嘻地朝他做鬼脸,然后又四散着跑开。
除夕就在喧闹声中结束了。景昳仰着脸,瞳孔中倒映着夜空逐渐消散的烟花。
“原来放假这么无趣。”他喃喃自语。
第二日清晨,景昳很早就醒了。冬日太阳出得晚,窗外天色尚且朦胧,衬得昨夜刚下的新雪都灰蒙蒙的。
他推开房门,想去顶楼的藏书室看会书。走廊上两个女佣正在打扫,没注意到有人出来,正小声地闲聊。
“五点多我在院子里扫雪,推开门就看到那儿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可给我吓了一大跳!”
“站门口?是乞丐吗?”
“不像,穿得挺好的,我瞟了一眼,蛮俊俏一个后生,谁晓得站别人家门口干什么嘞,落了一身雪,不知道站了多久!”
景昳本来听得漫不经心,听到后面的话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
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他回过头,走到那个女佣身边问道:“阿姨,麻烦问一下,您说的这个人长什么样啊?”
女佣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回答:“……高高大大的,脸很白净,穿着黑色的衣服,其他我也记不得了,没仔细看。”
好了,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了。
景昳深呼出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着昨晚后就没有任何新信息的对话框,心底猛地涌上一股怒气。
他向女佣道了声谢,急匆匆顺着楼梯跑了下去,踩着积雪穿过庭院,拉住了朱红色大门上的漆金铜环,才气喘吁吁地停住。
顾不上思考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景昳只是怒气冲冲地心想,他这次绝对、绝对要恶狠狠骂一顿傅砚词这个混蛋。
第28杯茶
接近七点,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满地的雪映着天光,照出几乎能将眼瞳灼伤的白。景宅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身上也落满了雪,景昳绕过去,看见了女佣口中一直站在门口的人。
傅砚词穿着他买的那件纯黑色羽绒服,怀里抱着一只纸袋,安静地站在雪地里,发上、肩上都是星星点点的雪,不知道站了多久,脸颊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无。
看着景昳走到面前,他眼中露出一点诧异,嗓音因太久没开口而有点哑:&ot;你怎么……这么早起床?&ot;
景昳恶狠狠地瞪着他,双眸烧着怒火:&ot;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呢!傅砚词,你站在这里做什么?&ot;
傅砚词见他生气,有些忐忑地垂下眼:&ot;看见我,你不开心吗。&ot;
这是重点吗?景昳看他似乎还颇感委屈,简直要气极反笑,他抓住傅砚词触感冰凉的手,冷冷问道:“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两个小时而已。”傅砚词将怀里的纸袋递给他,“你别生气,我给你买了木卿记的甜点。”
他记得景昳爱吃这个,还跟他抱怨过排队的人太多,路过时看见刚开门,傅砚词就进去买了一些。
看着满满一袋包装精美的甜点,有些还是温热的,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景昳还没发完的火又消了大半。他没忍心再继续骂傅砚词,拽住他的手腕就往门里走。
一直到进入温暖的室内,他才停住脚步。
“来鸣玉为什么不和我说,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个人站雪里两小时干什么,spy雪人吗?”
“是不是要我看见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冻昏在雪地里了,你就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