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哥一个人继承家业还不够吗?”靳一泓摊了摊手,“我就想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我要投资赛车俱乐部他们又不同意……”
景昳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黎妍表情倒是有一瞬间的僵硬,大概在心里吐槽这个该死的富二代。
她大学时读的是编导专业,现在是一名编剧,倒也算发扬光大了高中时的爱好和才能。
“你呢?现在在做什么?”靳一泓问景昳,同时注意到他面前的杯子空了,伸手拿过那瓶果汁就要给他倒。
景昳正要回答,突然感到身边的嘈杂声突然像被调了音量键一样变小,说笑声也逐渐停止消失。这熟悉的场景让他心中有了莫名的预感,他转过脸,刚好对上推门进来之人墨黑冷淡的眼。
傅砚词总有这种本事,让他的所到之处像被冰雪席卷般寸寸冻结,不管这里之前的气氛有多欢快热闹。
整个宴会厅静止了数秒,接着响起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傅砚词?”黎妍的表情十分惊诧,“你怎么……”
她没说完这句话,而傅砚词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秒,就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景昳身上。
这个眼神让景昳浑身都绷紧了一瞬,随即他想起了自己正坐在靳一泓旁边,不由得更加紧张了。
但傅砚词并未像上一次在拍卖会场里一样突然发作,他移开了眼神不再看他,缓步走到沙发边朝黎妍颔了下首。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班长。”黎妍的神色很快恢复自然,还俏皮地眨了下眼,“我还以为像你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完全没有空闲呢。”
“正好有空。”傅砚词语气平淡,“就来看看。”
周围的人也逐渐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大多对傅砚词展露出热情的态度,除了沉默的景昳和脸色不佳的靳一泓。
不少同学的视线都在傅砚词和景昳之间打转,似乎是试图窥探到这两人曾在高中时期亲密无间的证据。但让他们失望的是,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简直像两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景昳不知道傅砚词为什么会来同学聚会,毕竟他当时可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或许是心血来潮,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告诉他。
他的到来使得这场本就无聊的聚会变得更加煎熬。景昳没有试图上前和傅砚词搭话,只是坐在原地,偶尔出声回应不断和他搭话的靳一泓。
好在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黎妍招呼着众人在圆桌边落座。景昳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靳一泓马上跟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
黎妍注意到刚刚还神色如常地和她说话的傅砚词突然视线一冷,浑身的气息都沉寂了下来。
对方的心情明显突然变得十分糟糕,她很有眼色地没有多问,止住了本来想要说的话。
不过……黎妍悄悄看了一眼景昳,明明都在暗中关注对方,视线都来往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还偏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还真是让她看得着急。
同学聚会在晚饭结束后散场,本来说要来的秦轻因为事务繁忙没能出现,让景昳颇感遗憾,心中计划着下回亲自去拜访她。
眼角余光瞥见傅砚词离开,景昳连忙匆匆几句结束了和边上几个同学的对话,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傅砚词身高腿长走得飞快,景昳没走几步就跟丢了。外套口袋里装着的系统小声振动,嗡嗡为他指明方向:“他去地下停车场了。”
景昳忙乘坐电梯到了负一层,一眼就看见了傅砚词那辆显眼的车。他还没离开,半开着车窗,坐在驾驶座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了过去,从半降的黑色车窗里对上傅砚词冷淡的眼神。
“有事吗?”他伸出手搭在方向盘上,“麻烦让一下,我要开车了。”
又是这种态度。景昳心里发闷,但却没有表露出来,上前一步凑近了车窗:“你不是说你不会来吗?”
“我突然改变想法了。”傅砚词说,“而且我的事为什么要向你汇报?”
心口微微泛疼,景昳咬了下牙,站在原地僵了几秒,突然转过了身。
傅砚词眼神一动,手指攥紧了方向盘,还没说话,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打开,景昳一声不吭地坐了进来,然后用力把门关上了。
“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他抬眼看向傅砚词,语气中带着恼怒和一丝不自觉的委屈。
第56杯茶
傅砚词沉默了一瞬,景昳觉得他眼底的阴影更加深重了几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漠然道,“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景昳反驳道:“我没有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是吗?”傅砚词嘲讽地弯了下嘴角,“可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口袋里的系统又嗡嗡震动起来,景昳猜测它是想提醒自己快点和傅砚词修复关系。他有点烦躁地捏住圆球不让它再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它自己来做这个任务试试!
傅砚词的目光掠过他伸进口袋里的手,仿佛有穿透力般,让景昳下意识缩了一下。他转开视线看向前方,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我要开车了。”
“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景昳说。
傅砚词又看向了他,眉梢微蹙,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精神病人:“为什么?”
“之前是你让我留在那里。”景昳坚定道,“我答应你了。”
傅砚词轻嗤了一声:“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你不能出尔反尔,单方面终止合约,我没有同意。”景昳继续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