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畏缩地端着酒杯躲远了。
景昳完成了他妈的吩咐,和几个世交家族的叔叔阿姨打完了招呼后,就百无聊赖地在大厅里闲逛。
这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个槿意娱乐的ceo。池净给他发过照片,长得斯文英俊,挺有辨识度。
景昳上前和他攀谈,聊了几句后便交换了名片。对方名叫秦屿秋,交谈时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的笑意,却在接过他名片时表情僵了一下。
“怎么了秦总,有什么问题吗?”景昳有些疑惑。
“没什么问题,只是诧异景总居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真是年少有为。”秦屿秋又重新开始微笑,刚刚那一僵好像只是景昳的错觉。
景昳不免有些心虚,心里道他的年少有为不靠自己纯靠父母。他继续和秦屿秋聊了几句后就逐渐主动向对方表达了合作的意向,秦屿秋立马表示自己对gw品牌很感兴趣,回去一定会向旗下艺人传达。
景昳心想谈判居然这么顺利,看来自己还是有几分商业天赋的。他正想趁热打铁,对方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景昳见证了秦屿秋在看到来电人后瞬间拉长的脸,不禁开始好奇对面是什么人。不过秦屿秋马上就背过身去接电话,景昳出于礼貌也后退了两步,避免听见对方隐私内容。
几分钟后,秦屿秋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他面如考妣地对景昳道歉,说有事要失陪一下。
景昳理解地点点头,和他说了再见。秦屿秋离开前朝他投来一个混合着惊叹、怜悯等复杂情绪的眼神,看得景昳一头雾水。
第47杯茶
宴会过半,景昳站得有点累了,又见秦屿秋迟迟不回来,便从长桌上端了个蛋糕,躲进了角落的小桌子边。
还没吃几口,他就听见大厅门口传来阵阵喧闹声,本来站在这边的人也纷纷朝门口的方向涌了过去。
“?”
有热闹看?景昳茫然地抬起头,想看看门口发生了什么。但是那里挡着的人实在太多,他什么也看不见,便又低下头继续吃他的巧克力蛋糕。
“他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他以前在锦州念过书。”
“真的吗?傅家的少爷怎么会来锦州读书?”
两个穿着礼服的富家小姐低声交谈着从他身边经过,景昳捕捉到敏感词汇,瞳孔难以置信地微微放大。
傅家?是他想的那个傅家吗?在锦州读过书的傅家少爷,那不就是……
景昳下意识地抬起眼,这回终于捕捉到被人群簇拥着的一个模糊身影。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完全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胸腔里的心脏却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
砰砰、砰砰……心跳声震耳欲聋,景昳在那一瞬间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
他紧张得手脚发麻,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拖着椅子往角落更深处缩了缩,确保自己不会被那里的人看见。
为什么……为什么傅砚词会突然来这里?
门口的人缓步走进大厅,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也照出他清晰的面容和身影。
四年不见,傅砚词更高了,身形也不似少年时单薄,开始具有成年男性的压迫感。俊美的五官长开了,像是经过淬火磨砺的刀锋,冷锐而凌厉。
他穿着件纯黑的西装,衬得淡漠的面容愈发冷白如玉。周围的人亦步亦趋地簇拥着他,争先恐后地敬酒或奉上自己的名片,傅砚词漫不经心地接过,却连个颔首都懒得给予。
景昳攥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大厅中温暖如春,他却仿佛身置冰窖,呼吸道也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来。
或许他该去后花园透个气……
对。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景昳就像被拯救般瞬间下定了决心。他顾不上桌上的半个蛋糕,站起身几乎贴着墙往后门走,悄无声息离开了大厅。
刚走出门景昳就后悔了,因为他忘了把自己的外套带上,扑面而来的寒风无孔不入地渗进单薄的衬衫,冻得他瑟瑟发抖。
但出都出来了,现在回去只会更加显眼。景昳只得挑了座巨大的花架,站在后面避风,祈祷着能有侍应生走到这儿来,他好能请求对方帮他取一下外套。
景昳正望着眼前微微颤动的花枝发呆,忽然听见花架另一头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不是吧?这么冷的晚上除了他居然还会有人到这里来?
景昳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奈何对方挑的位置实在太好,他现在也不好突然走出去。
“里面刚来那位什么来头?这么大排场?”
“这你都不知道?傅家那位少爷啊,就是和傅铮作对的那个。他手段可狠了,据说这两年来把傅铮整得焦头烂额。”
“为什么?他不是傅铮侄子吗?”
“嗤,什么侄子,仇人还差不多……”
那人开始一一细数傅砚词这几年的成就,说他是怎么通过白手起家夺下傅家的半壁江山,又如何一步步将傅铮逼到如今的田地。另一个人连连惊叹,景昳却听得心绪复杂。
这些事听着就很艰难,这几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人离开,景昳觉得自己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他搓了搓双手,准备走到后门看看那里有没有侍应生。
景昳刚要转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瞬间浑身寒毛直竖,景昳僵着脖子不敢回头,瞬间改变了主意,打算从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