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是哥哥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四个字“安排好了”。
“都不准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黑衣保镖们背后走出来,冷声喝道,“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拳头可不长眼。”
那个公子哥已经惊呆了,眼看着自己的人都被按在地上,恼火万分:“你是谁啊?敢来我的场子闹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并不理他,几步走到景昳面前,语气关切:“没受什么伤吧?”
景昳摇了摇头:“没事,多谢崔叔叔。”
“你哥哥给我打电话时可没说你也在这儿啊。”崔毅轻笑道,“还好我亲自来了。”
景昳知道这件事应该没那么好解决,从学校出来时就给哥哥发了信息,只说自己有个朋友在这个拳场被人欺负了,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找人去帮个忙。
他哥答应了,让他不要过去,说他会找崔叔过去看看。崔毅是他哥的朋友,在灰色领域这一块有所涉猎,而且势力不小。
景昳刚刚确实太心急了,如果崔叔没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崔毅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按了免提。那头很快就接了,语气带了点讨好的笑:“崔哥,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也没什么。”他笑道,“就是你这个拳场今天把我小侄子和他朋友扣下了,我来捞人,和你说一声。”
电话那头正是这个拳场的老板,他语气瞬间变得惊惶:“什么?崔哥这事我真不知道,谁这么没眼力见儿,敢扣您的小侄子……”
“嗯,就是景家的小儿子,你也知道。你手下人不仅扣了他们,还要打人,你知道吗?”
一听是景家,对面险些吓破了胆,连声说自己马上赶来处理。
公子哥再蠢也明白自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面色惨白缩在原地不敢说话了。
景昳抓住傅砚词的手臂查看他的伤,看见他的皮肤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和淤青,有些已经破裂了,不断往外渗着血。
“没事,都只是皮外伤而已。”傅砚词看见景昳表情凝重,低声道。
“你还敢说!”景昳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要是晚点来都能给你收尸了!”
他真的很生气,气这些富二代和亡命徒草菅人命之外,也气傅砚词太冲动,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遇到这种事你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吗?”景昳继续恼火道,“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看着他因为愠怒而显得更为生动的五官,傅砚词心中轻轻一动。从来没有人因为这种事训斥过他,这种有人管着的感觉……很奇妙。
“对不起。”他服了软,有些笨嘴拙舌地解释,“其实我找了人……我不会和他们硬拼到底的,我不会的。”
景昳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担心他的伤势:“崔叔叔,这边先交给您处理行吗?我要先带他去一趟医院。”
崔毅点了点头:“我会处理的,放心,你们去吧。”
景昳扶着傅砚词离开了地下拳场,打车去了医院。一想到他们两人接连负伤进医院,他不免有些好气又好笑。
好在确实如傅砚词所说,基本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已经是万幸。但是这些伤还是有点严重,医生一再嘱咐他绝对不能再打架,还要每天按时上药防止溃烂恶化。
“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打拳?”景昳心想之前他不是把兼职都辞了吗,难道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刚从那里出来。”
傅砚词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以后不会再去了。”
他没说为什么去那里,景昳也就贴心地没问。
崔毅很快就把事情处理结果发给了他,拳场的董老板处理了那天涉事的人员,付了他们巨额赔偿。
而那个公子哥被逼着上了擂台,傅砚词打了几场他就打了几场,景昳看了视频,人差点被打死。
“你那个朋友,在拳场战绩很不错啊?”崔叔给他打电话时还提到了傅砚词,“姓董的克扣了他不少奖金吧,都吐出来了,我一起给你打过去。”
“谢谢崔叔叔。”景昳再三道谢,“对了,您别告诉我哥我那天也去了拳场。”
崔叔似笑非笑:“知道了,不会和你哥说的。”
景昳回到病房时,傅砚词正在给自己的腰部上药,t裇掀起一半,露出他线条流畅、肌肉块垒分明的腹肌。
他脸颊一烫,赶紧转过身去,心道傅砚词身材还真挺不错的……
崔叔已经把钱打了过来,傅砚词被老板私吞的这笔奖金还真不少,看得出他是拿命在挣钱。景昳把钱转给了他,没好气道:“你打比赛的奖金,都在这里了。”
傅砚词微愣,他一直知道自己该拿的钱有很多被上面的人私吞了,没想到还有一天能拿回来。
“谢谢。”他声音沙哑,“谢谢你一直帮我……刚开始对你态度不好,对不起。”
他突然这么严肃地道歉,让景昳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也没有啦,那时候我们还不熟嘛,挺正常的。”
“不正常。”傅砚词垂着眼缠绷带,声音很低但语气认真,“以前,有很多人都说过我是怪物。可能我确实是,没有感情,自私又冷漠,旁人在我眼里,只有尘埃和垃圾的区别。”
病房中一片寂静,只有傅砚词的声音在景昳的心上轻轻敲击。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经历,可能也会觉得我是怪物吧。”他的话语中含了淡淡的自嘲,“我一直给身边人带来不幸,所以所有人都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