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入眼,再难挪开视线。
轻衣笑笑,好像他还是那个初见时拦住她要她跟他走的嚣张少年,还差点跟夜轻寒动起手来。
“清幽大概会说,他那一年,是真的讨厌你。”
“提他干嘛,扫兴!”风潇叶不开心了,他靠在轻衣的肩头玩着她的头发,忽然问,“师姐,我能再给你梳一次头吗?”
“好。”
他只和轻衣告了别,了无牵挂,前去赴死。
可他没想到,夜轻寒会寻了去,还险些丢了命。
“我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归处。”
风潇叶记得他最后是笑了的,可惜手没能抚上夜轻寒的脸颊,为他擦去血渍。
归来时,除了诧异自己还活着,以及这具和年少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风潇叶的第一想法就是去找夜轻寒。
可在知道自己生生错过三千多年后,风潇叶又犹豫了。但又按捺不住,偷偷溜进碧海汐见过夜轻寒几面,也曾在他离开宗门时跟着他。
千年不见,他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其实风潇叶还在的时候,夜轻寒偶尔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轻衣不在了,他走了,会笑,会恼,会闹的清宵尊上,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有一年中秋,碧海汐的中秋宴还是那么热闹。他跑到人间,卖了些糖糕,揣着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糖糕就在一边搁这,夜轻寒一块未动,怀里抱着他的剑,望着天上的月。
人间的中秋也很热闹。
那都不属于他。
风潇叶摸到糖糕偷吃的时候,这个人已经睡了,脸上还挂着泪。
“师兄,你这样子被瞧见是呀被笑死的。”他轻声呢喃,放下糖糕去擦夜轻寒的眼泪,手还未碰到,却被抓住。
以为人醒了,他就要开溜。
这个人却抓的很紧,他没有醒,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风潇叶贴近了听。
“我是你的……归处。”
真是,败给你了。
风潇叶就任由他这么抓着,一边吃着糖糕。三千多年,早已不是他最爱的那家的糖糕,不过还是好吃的。
这人,这三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正想着,手腕上的禁锢没了,一颗头歪到了他的肩上,怀里的剑也落到一边。
风潇叶笑了,任他靠着自己。
“月圆了,人也会圆。”
年少尚上不懂其意,懂了后却无人再伴身旁。
三千六百一十四年,如今,故人重逢。
未见君时,人间无趣,风月无趣,事事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