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持沉默了一会:“我承认嫉妒你就会不去?”
“你试试?”
“嗯,我嫉妒。”
“哈!”慕行感到得意,食指挑衅地挑飞一缕他垂顺的黑发,眉眼嚣张:“嫉妒也没用!我偏要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等着我率先脱单的好消息!”
“”
等慕行像只染色公鸡似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兰持长叹一口气,他转过身,下意识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色依旧惨白,眼睛里却有了笑意。
他发现眼中世界自此又重新恢复色彩,金黄的阳光,绿荫蝉鸣,白色的瓷砖,这是一个本该彩色的,属于他的高中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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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七夕番外还有下,会在下周六放出(猫头鸭面目狰狞赶稿g)
祝大家七夕快乐~
心脏涛响
去换衣服前需要签一份保险协议,看着兰持谨慎地一页页翻完,再一笔一划严肃签下自己的名字,慕行故意逗他:“现在你的小命在我手里了。”
兰持没理他,倒是和慕行相熟的基地教练过来打招呼:“petitai?ilestignon”
慕行没否认,和他拥抱碰肩,眉眼得意:“biensr”
做完培训,兰持换跳伞背心,慕行主动走过来帮他扣那些麻烦的锁扣,alpha认真起来的眉眼比乱七八糟说话时要帅不知道多少倍。兰持很喜欢看他在自己跟前低头敛眉的样子。
等扣好,慕行用力勒了勒安全扣确认松紧,兰持则趁机把右手钻进他指缝,瞳孔很亮:“我把命给你了。”
慕行一愣,虽然不知道他在瞎高兴什么,但还是和他五指紧扣,举到眼前:“那太好了,到时候你一个肾我卖十万。”
“”
又来了。兰持皱眉想抽回,慕行没松手,回头朝他得意挑眉一笑——两人牵着手往停机坪走去。
跳伞一般有两种飞行方式:直升机和固定翼飞机。慕行偏爱飞直升机,可以高空悬停,跳下来更接近直线,景观更好更刺激。
兰持上去的时候被螺旋桨巨大的噪音吵得有一瞬间的脑神经刺痛,慕行很快把耳机扣他头上,拉着他坐进自己怀里,大腿紧贴,滚烫的温度——兰持皱眉动了动,慕行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没个正经:“别动,没吃你豆腐,跳伞都是这姿势。”
因为背靠的姿势,兰持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茫然向后探手摸索。
慕行的笑声在耳机里都带着嗡声,被鼓噪的螺旋桨淹没:“好啊,你吃我豆腐是吧?”
兰持压根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啧了声缩回手。
而后慕行就把脑袋从后面搭他肩上,宽大的手掌伸过来包住他的右手,笑得他脖子痒痒的:“小流氓,别乱摸,给你握就是了。”
到底谁是流氓?
兰持懒得思考,手指钻进他的指缝间,很乖地握了起来。
轰隆隆——螺旋桨发出愈发巨大的音噪,胸腔中有好几秒凝滞坠落的空洞感,兰持意识到那是直升机起飞带来的失重。
他好奇向窗外看去,在不断变化的视野中,本来宽阔的黄绿草坪绵延成一片规律的方圆,人影和建筑不断变小,他们逐渐化身为神的视角,仿佛只要伸手去碰,就能移动操控那些渺小的房屋。
很快,房子也绵延成一大片了,灰红倾斜的方,硬生生塞进大片大片的湛蓝和墨绿中,森林、海洋、山脉原来才是这个世界真正广袤的主宰。震撼的景色跃然眼前,他们穿过缭绕云层,看见半圆的海湾嵌合无垠的海面,黑白盘旋的鸥鸟,海平面尽头呈现圆弧状的凸起,金黄的光线在那处分层,由浅至深。
兰持在这样的震撼中浅浅呼了一口气,慕行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大拇指时不时在他手背上摩挲两下,没再出声打扰。
对待老主顾,直升机驾驶员大方消耗油箱,带他们先飞了一圈赏景,才开始悬停,耳机里传来他叽里咕哝开玩笑的声音。
“rci!”慕行笑着道谢,伸出胳膊拍了拍兰持的后腰:“准备好了吗宝贝?”
兰持还没来得及回话,下一秒头上的耳机被摘下,巨大的噪音猛然入耳,右手被松开,慕行从身后伸出一只胳膊,用力掀开了舱门——霎时!冰冷刺痛的风呼啸扑面而来!
兰持下意识往后退缩,顷刻间只有身后的胸膛温热可靠。
慕行贴在他耳边得意的笑,就是故意趁他没防备吓他。因为风声很吵,背后传进耳朵十分模糊:“别怕啊,不是现在跳”
隔着玻璃看景,和毫无阻隔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进景里是完全两种感受。兰持的心脏砰砰直跳,大脑里不断传来失重的幻觉,手指紧紧抓着身侧把手,被有些刺痛的冷风拍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想抓点什么依靠:“慕行”
“嘿!”慕行把右手避开:“克制点宝贝,牵手拉不了降落伞,我两待会儿真都啪叽摔成肉酱。”
“”
兰持鼓噪的心跳安静了些,手指尖用力到绷出青白,不断深呼吸:“呼——呼——”
慕行也不催促,把兰持抱坐在自己腿上,颠了两下,向门边缓慢挪动:“跳下去景色更好,不跳我也不会笑你。我第一次跳伞也怕着呢,没比你现在好。我那教练还凶,都不给我缓冲就扑下去,我半空直接晕过去又醒过来,特丢人!”
不过他说的话兰持都听不清,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然惊悚悬空,直升机的螺旋桨和风声都太吵了,还有胸膛里的心跳,耳鸣,只模糊感觉耳侧叽里咕哝一长串,就能听清几个关键词:“跳不跳怕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