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如果我说,我总能梦到一些后来发生的事,你信吗?”
王嬷嬷沉默片刻:“老奴不知道公主为何会梦到后来的事,但既然公主这么说了,老奴便信。”
“所以我不想让三哥当皇帝,我之前没想过别的,只觉得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但我今日觉得,也许人定胜天也说不定。”
“所以殿下是觉得,十一皇子可以争一争?”
“没错,当我意识到皇位可以变动的时候,我才惊觉,为什么小十一不可以呢?如果他甘于平庸也就罢了,但你看他今日说的那些话,他是有野心的。”
“虽然我不喜欢把人按尊贵划分,但我不得不承认,小十一这个嫡子的身份是一个加成,也许日后对他夺嫡有帮助。”
“殿下,您也不要太操劳了,权力的更迭中,咱们的力量实在太渺小,尽全力罢,若是能如愿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如愿便不强求。”
“随他们去罢。”
赵玉梳继续闭目养神,侍女却来报,苏如芳来了。
赵玉梳本来不想接见苏如芳的,她才刚回,但又想着这几日不在府中,有些冷落的苏如芳,便还是见了。
“让他进来吧。”也许苏如芳是有事也说不定。
王嬷嬷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待在屋里了,说了一句:“老奴告退。”便离开了。
苏如芳轻手轻脚走进来,见赵玉梳卧在那里,像是在休息,便没有出言打扰,乖乖地跪在她的脚边,帮她捏脚。
感觉到脚踝处的触碰,赵玉梳睁眼:“你这是做什么?”
苏如芳抬起头,眼中有一池春水:“殿下总算回来了,我见殿下似是乏了,所以想侍奉殿下左右。”
“你有心了。”
“如芳的所有全系殿下,殿下就是我的全部,还请殿下无论何时何地,不要弃了我。”
赵玉梳听他说得如此可怜,有些动容:“你何故如此伤感,我为你赎身,允你住在公主府,整个府中,只留你一个面首,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苏如芳有些委屈,他倔强看着赵玉梳:“殿下,您爱我吗?”
赵玉梳不知如何回答。
苏如芳站起来,坐到她身边,与她的视线在同一个高度:“殿下,我入府多日,您还未宠幸过我呢,让我服侍您吧。”
说着,便靠了过来,还贴心地想要为赵玉梳宽衣。
赵玉梳望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恍惚,看不出他究竟是谁。
“子羡……”她没来由地唤了一句。
苏如芳愣住了,他为赵玉梳宽衣的手也停在了空中,他不知道是该继续下去,当什么都没听到,还是要故作沮丧,然后退出去。
门突然被推开了,苏如芳全身抖了一下,瞄了一眼推门的人是谁,下一秒他便低下头去,不敢再张望。
来人正是萧裕。
他也是来的巧了。
赵玉梳的府上多出了苏如芳这么一个大活人,萧裕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心里头的一股气不知道憋了多久,终于在今夜打定主意回来看看,结果就撞见了让他无比屈辱的一幕。
在推开门之前,他刚好听见了苏如芳说的那句“让我服侍您吧”,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冲动。
他眼底猩红,一言不发,就站在门口,好像只要踏进来一步,就脏了他的脚。
苏如芳头低下去,他生怕萧裕看见了自己的面容,弓着身子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赵玉梳想比于萧裕的双眼猩红,她就淡定多了,好像刚才的苏如芳不存在一样。
“回来就回来,这么大力推门做什么,吓我一跳。”
“赵玉梳,我问你,他是谁?”
“他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在府中留了那么多眼线,来之前,应该将他的身世都调查过了吧。”
“可我想听你亲口说。”
“我新纳的面首啊,”她勾起唇笑:“你刚刚也算是见过了吧,怎么样,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完全不输你吧?”
赵玉梳是故意这么说的,刚刚苏如芳是低着头出去的,萧裕也没兴趣往他那边看,他根本没看到苏如芳长什么样。
他双手掐着她的手臂,“赵玉梳,你还真是生性放荡,我当初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会答应娶你!”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若是后悔了,那就跟我合离吧,反正我也受够了,每天要忍受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做我的驸马,那种滋味也不好受。”
“婚前那副非我不嫁的样子你装不下去了是吧,你为何不再多装一段时日,至少我以后回想起来,也不全是遗憾。”
“结果都是坏的,过程好不好重要吗?”
“重要,赵玉梳,我觉得很重要。”
也许,那会是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了。
“我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大族,配你一个公主也并非配不起,之前的那些我都忍了,你为何要如此这般羞辱我,你就寂寞到如此地步吗,你是真的觉得我萧裕非你不可吗。”
赵玉梳有些想哭,但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掉眼泪。
“是啊,我就是寂寞,所以才需要男人陪,我从一开始就与你说明白了,一切都是利用,你为何就无法接受呢,为何还总是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我会变好。”
“你想的美,”他松开了赵玉梳,他的力度不小,赵玉梳踉跄了一下,没摔倒,“我答应合离,然后你就能正大光明地跟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了?你妄想。”
萧裕没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了一旁,看样子是在消气。